章恪看不下去,上前夺下她的灯:“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阿琢知道自己可能碍事,但是又不想离开。
她远远地看着大夫一根一根取出箭矢,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地揪紧。
箭都取完之后,大夫又为他缝合伤口,擦身上药,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跟着心痛。
裴峋一直陷入昏迷,整个人高热不退。
大夫说未来几天是感染的关键,若是烧能退,才能保命。
她不眠不休地守在他床边,一点一点地喂他喝药,给伤口换药,用热水擦拭降温,绝不假手于人。
三天之后,祁穆才赶到府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阿琢整个人眼睛肿的像个核桃一样,强撑着一口气说什么也不要离开,祁穆直接在她喝的水里下了助眠的药,她才趴在裴峋床边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足足睡了两天,等到她终于醒来,府衙的丫头说大人昨天就已经醒了,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把自己洗漱干净,却又听丫头说相爷来了。
她“腾”
的一下扔下毛巾,着急忙慌地冲进裴峋的院子,正撞上守在院子里的祁穆。
明显祁晏正在房中,但是房门紧闭,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什么。
她嗫嚅着喊了一声大哥。
祁穆把她拉到石桌边坐下,仔细看了她周身:“之前的蛊毒都解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前的事都还记得么?”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之前脑子有点糊涂,现在都想起来了,”
正说着,看见章恪走了进来,她低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只是,中了毒之后发生的事,现在倒仿佛不记得了……”
祁穆对章恪道:“你在利州是怎么找到她的?”
章恪看着阿琢,面色如常:“她被一个大娘在湖边救了,带回家住了几天,我就是无意中遇到的。”
“那回程的时候,我们经过利州时应该去好好拜谢才对。”
阿琢低头喝水,章恪眼睛看着她,嘴里说道:“那倒不必了,我当时谢过,给了她一笔钱,她拿着钱重新置了宅子,现在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这样啊。”
祁穆笑道,“也罢,有缘总会遇到的。”
这时房间门打开了,祁晏走了出来,裴峋披着外衣,扶着桌角站在房间里,阿琢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扶着他:“你怎么样?”
祁晏撇了撇嘴角,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他抬头对祁穆道:“你明日和我一同启程回京,有劳镇南侯配合夏侯将军把这件事处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