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景的倾诉也很克制,总之还是因为丹樱蛊,不欢而散,甚至走到了恩断义绝的程度,这可真奇怪。
“我要是和你有丹樱蛊,你愿意吗?”
观棋摇头:“不愿意,我,就是,我,小白,就是,小白。
各自生死,各自天命。”
“我倒是觉得挺有趣的……如果我和我喜欢的姑娘生死都拴在一条线上,那我每次呼吸都是为了她,每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都能让她过得好。
那样,生活中的每一段每件平淡小事,都会变得有意义。
纵使天各一方,心中还会挂记对面。”
观棋听着,她不同意,“可我,就在你,眼前。”
燕白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啦,我只是随口说说嘛。”
观棋又轻声问道:“你在,在在……九蛇山,怎么样?”
“我?你问过好多次啦,我就是摔下了山。
摔伤的事有什么好知道的呢?”
燕白用左手使筷子吃面。
观棋学他用左手吃面:“我,要,听。”
燕白笑了:“就是摔下了山,只能靠喝溪水,吃果子。
时不时遇到很可怕的大狼大虎,我又丢了武器,只能在山上乱跑,总是迷路,但也见不到人。
人会比兽更危险,不是吗?”
观棋搁下筷子,她瞳仁清亮,盯着眼前的俊秀少年:“我,听了,难过。”
燕白把碗里的肉全都夹给观棋:“以天为盖地为庐,风能活草雨能活苗,江湖风雨下,何处不能苟活?”
他揉了揉观棋额前留着的头发。
小结巴,净山门的小结巴,可爱的小结巴,善良的小结巴。
第45章雾中花
燕山景睡了一觉,天已经亮了,她起来听雨,浇花,剪枝,磨剑,发呆。
她吃了一口凉奶酪,挖了一口冰西瓜,玩了一会淑真,又挠了挠淑贤,翻翻剑谱,戳戳小青蛙。
她拎起空食盒,去净山门的饭堂天地绝伦珍馐馆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中饭,又提剑上了去掌门武堂的山道。
山道上,与邬镜相遇,两人并肩而行。
路途中她在心不在焉,此时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燕山景晃神后,便回头对身边的男子道:“小司,你说……”
邬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说什么?”
燕山景没答话,阿镜长高了一点,但仍然清瘦,身上的皂角粉味一点也没有变,燕山景已不再要仰望他仰望得脖子都酸了。
他和从前一样沉默寡言,两人并肩前行,净山门的挑水工一见到阿镜都愣住了:“是白家的阿镜!”
修剪花枝的大娘笑了:“你竟还不知?阿镜回来一两个月了。
前阵子闹内乱,他才没露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