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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六皇子真是个风流种,整天在平康坊和青楼楚馆里鬼混,还总说别人不是好人,依我看,他才不是什么善类!”
夭夭气愤地说着,脸上写满了不满。
兰惠在一旁像拨浪鼓狠狠点头。
她是我们中最活泼开朗的。
我被她们两个那小模样给逗得发笑。
就见木槿失了往日平和慌乱跑进来。
“娘子。”
我看向她,她神情沉重:“老太爷去了。”
本来灿烂的笑容一同凝固:“你说的什么话?”
葬
木槿紧咬着嘴唇,眼里闪过泪光,没有将那些话复述出来。
沉默中,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头顶上的一片天仿佛要塌下来。
下一刻,我感到全身无力,双腿瘫软,夭夭和兰惠一起扶起了我:“节哀顺变。”
但整条腿依旧又麻又软,胸口竟一时喘不过气来,两眼发黑,头昏脑胀:“阿翁在哪里?”
“在原先的院子里。”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是用跑的方式奔向祖父曾经的居所,定北轩。
周围的环境没有变化,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越来越近,脚步越发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灌了铅,怎么都抬不起来。
抬头望去,蓝天依旧,现在祈求还来得及吗?
站在房外,手已经搭在门上,却没有推开的勇气。
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不敢拨开蜘蛛吐丝织的网,怕看到里面出现熟悉的面庞,祖父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
可是,我想见祖父,哪怕只见一面。
我推开了那扇门。
对上父亲母亲抬头那双诧异的目光。
第一次,我掠过他们,径直走向祖父。
和想象中不一样,祖父躺在床上,嘴角含笑,面容和善,更像是睡着了。
我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摸上祖父的额头,没有一点温度,冰冰凉凉,寒意从指尖传到心底。
有一种信息在告诉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霎时间呆滞住,眼中光采暗淡,直直地看着,任凭泪水下流,再次如泥般瘫坐在地上,趴到床旁。
木槿等人门外的叫唤声传来。
脑袋才从嗡嗡作响的状态中走出。
母亲动作轻巧地走过来,一个拥抱将我整个包裹进怀中。
阵阵暖流通过她传到身体,驱散方才的凉寒,也让人终于忍不住“痕痕痕”
的嚎啕大哭起来。
疼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也无法缓解的疼。
哭到喘不上气,急促的呼吸声,颤抖的手,发麻的脚,胡乱地摆手安慰为我抚背疏气的人们。
“没事的,没事,缓一下,就是有点缓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