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糕饼嚼地有些干,呷了口刚煮好的茶汤,“你瞧你,这是人家家里的事儿,咱们是外人,今个儿给咱们一个屋子住便是咱们的恩人,以后少不了帮衬的时候,这时候去下人家的面子看笑话,实在是不合适。
只要不牵扯到咱们,便是天塌了也得安心睡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少去嚼闲舌头。”
云翠见她没有看戏的意思,也便轻手轻脚地将从庾府库房里送来的灯油分好,安安稳稳地道了声是:“奴婢前日从闲听阁里头出来时,寻芳便同奴婢说了,外头的消息要打探足了,至于去不去亲自上门瞧一眼,还是要看女郎的意思,jsg奴婢不及寻芳机灵,女郎还莫要嫌弃。”
伺候人的本事,看了多了也便学会了。
她也深知这个道理,消息是一定要通耳的,当个有八面玲珑心的恶人总比当一个闭塞的傻子好得多。
韵文从屉子里拿了个火折子,将灯盏点起来,烛芯点燃时是烛台最亮的时候,她回过头,瞧着外头的天光还未暗全,便将手里的烛台重新放下。
“你瞧你这话说的,寻芳要是能有你半分沉稳,我也便不怕她在外边说胡话了。”
主仆二人慢悠悠地分着灯油,却听门外铜环叩门声有些着急。
云翠仔细辨着声音,倒像是落珠,赶忙开了门将人迎了进来。
谁知落珠一进来就哭着捂脸跪在地上,“奴婢求求女郎了,救救我家女郎吧!”
她哭得断断续续,右脸上的红肿和微破的嘴角无不告知着韵文主仆二人方才发生了什么。
原是元净阁两个姑娘之间的拌嘴,偏生让端着糕饼回泽霖轩的落珠听到了,二女郎气不打一处来,本就瞧泽霖轩不顺眼,便说这糕饼连他们元净阁里的狗都吃腻了,明里暗里一块儿贬着庾思莹。
落珠原不想同她们置气,她毕竟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元净阁的这般无理取闹又不是头一日了,可她们偏不放过她,借着府里有客人住着料想家里必然会是息事宁人的态度,不由分说给她一巴掌,还将那糕饼全倒进恭桶里去了。
“这糕饼原本其实没什么的,但是奴婢同云翠姐姐一道开了灶做的,一共就这些,再没旁的多的了。
奴婢回去得晚,女郎见奴婢被人打了,便急着要去同晚姑娘分说,还将丰哥儿给引来了。
谁知道晚姑娘是个贯会装的,握着我家女郎的手便给她自己狠狠下了一巴掌,大郎君到的时候自己先啼噎着倒到地上去了,一口咬定是我家女郎打的她。
天地良心,女郎她虽平日里横竖看不惯元净阁的那几位,可也贯不会做出如此有违家规的事来!
丰哥儿想罚女郎去跪家祠,那是在休架,可咱们女郎死活不肯,转头被晚姑娘寻了当口就又打起来了!
这事儿若是捅到郎主跟前,元净阁的再一哭,她们倒是能安安稳稳睡在榻上,哪儿有人管我们女郎的死活!
这夜里多冷的天啊,可怜我们女郎,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