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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云翠姑娘呀,云翠姑娘——”
她手上狠狠一使劲,被她按着肩的两个侍女便“嘭”
地一下摔进了芙蓉居里面。
木门像是被甩开一样,用力地拍到了边上那沿廊的门墙上,又嘭地一声被重新甩了回来,正巧打在那两个脚还勾着门槛,上半身却已经完全跌在地上的侍女的面上,里外的人便接连听见好几声吃痛的尖叫声。
那第三个附在门上听墙角的侍女运气好,倒在最上面,倒是没磕着碰着什么。
她刚想从那两个垫背的人身上爬起来,趁着混乱的时候开溜,却被落珠一把攥住了手腕,朝着她身后一掰,她一整个人便动弹不得了。
她此刻实在是悔,好好的差事当着,自己为何要鬼迷心窍地去干这等子偷摸的事儿来,分明自己也没听见几个字儿,到头来还要受这样的罪。
不过她还有心思想这些桩的事儿,地上的那两个是被门打得一点都思考不动了。
韵文着着浣白色的中衣,捧着瓷汤碗坐在床榻上,边上的云翠手里面拿着那柄篦梳,二人看着门口的人儿,皆是被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庾思莹身后跟着好几个侍从,吩咐人将她们三个带回泽霖轩后,终于若无其事地提了裙摆迈了步子进来,眼前见她依旧是一幅梳洗到一半的模样,讶地一声冲到她面前。
“绵绵你这也太过贪睡了些,日头都能暖你枕席咯!”
她知道连琢是在打趣她,也不恼,只是说话时还是呆呆的,“太困了,起不来。
每次你和落珠姑娘来寻我,总没什么好事。”
却见她巧笑着站在她身后,看着铜镜中的两个妙人儿,又是赏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了来意。
“将将是要五月初五的时节了,总得赶着春的尾巴踩一踩吧!
阿娘说了,家里面的人儿要一道做些端午的活计,今年人多,听说要下江南去过呢。
她呀,生怕把你漏了,一大早就特意让我来喊上你,你可得给足我面子啊!”
细濛春水(五)
其实要说端午的活计,无非就是那些摘青踏青,挂艾叶菖蒲,以及包粽叶的寻常惯例,无论南北都适用。
当然也还有赛龙舟的习俗,也是不可或缺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到了如今,世家们大多是瞧龙舟赛,或用“猜”
一字来形容会更贴切些:即用贴身贵重物品或是钱财来买卖画押,在岸边瞧着水上,少有亲自上场的。
江南一带多流水绵山,蜿蜒如斯,也听闻一些个别的地方还有放灯和观游画舫的乐趣,画舫上面当是专门重新绘了彩图,一个季节去瞧是一个样儿,是费神的功夫,自然也成了一道雅趣,这于她们倒是件较为新鲜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