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声音是带着软喃气儿的稚嫩,“阿娘你终于回来了。”
那女子手中游走的针线顿了一瞬,笑着抬眼往自己这边望过来。
“绵绵午睡醒了,人儿倒是还在说梦话呢。
阿娘不是一直都在府里的吗?”
她的声音带着极具蛊惑性的温柔,模糊了她那梦境与现实交杂的意识。
韵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是喔,阿娘一直都陪着绵绵的,从未离开过。”
心里面忽然涌上一阵好奇,她便抬了脚步凑到羊清月的跟前。
“阿娘又是在绣什么?”
她往那方绣布上瞧去,隐约间似乎瞧见了雪颤红梅,美人回眸的图样,可她似是眼睛被风迷了,待揉完眼再回过头去瞧,却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阿娘,这上边是有东西的吗?我方才似乎瞧见了个雪中美人儿?”
她这般试探性地问着,似乎要将这方绣布盯出一个窟窿来才肯罢休。
“傻姑娘,小小年纪眼神便这般不好了。
这是朵牡丹呀。”
她不信,将羊清月手中那方绣布嚷嚷着夺了过来,果然上面是朵盛开的牡丹花,红艳瑰丽。
韵文觉着实在是有些奇怪。
从雪中红梅美人图,到一方什么都没绣的空白绣布,再到牡丹图,怎得能变得这般迅速?
“女郎,周女郎。”
隐约地听见有人在唤自己,韵文挣扎着睁开眼,才发觉自己是歪扭着躺倒在马车里,感觉不到一丝行jsg径时的颠簸。
她直起身子缓了一会儿的神,才伸手将车帘掀开些:“何事?”
那车夫却是一脸的为难:“女郎,断咯车轴,酉时洛阳城怕是到不了咯今个儿。”
她一听这话,扥时全然清醒了过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过申时。
女郎恁这一觉真沉吶睡得,俺喊了多少回都不带醒的。”
她不去理会车夫的揶揄,又问道:“劳烦,您知道洛阳城的城门何时落锁吗?”
那车夫挠了挠头,“这俺不好说哩,原先也是洛阳去过几回,有时候酉时才过便关城门了,有时候要快戌时。”
那便是还有一个时辰了。
韵文心里面有些着急,“那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