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要证明她的确要去的是琅琊王家,倒也确有一法子能证明。
于是她自腰间解下那枚玉竹筒,轻轻拽了拽那方紧绷的车帘,露出一条缝来,于是用手包着那玉竹筒,握成拳状,便往牛车里面伸去。
“我有王家人的玉质信物的。
是我真的认识王家的人!”
“从未说过,不信你不认识王家的人。”
手腕上被人紧紧攥住,一瞬间她整个人便被用力拽进了牛车里。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里面扑去,她浑身紧绷,生怕惹恼了里面的人,到头来若是不能将自己带进洛阳城里去,那她此刻花费的一切心思与时间便全都要白费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是扑进了一个人的怀中,紧缩着身子是一动不敢动,连带着紧紧屏住一口气,一点儿气息都不敢喘。
然耳畔传来一句低沉而轻柔的呢喃。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成了绵绵口中的,那六十多岁的、需要娶续弦的太守了,嗯?”
那最后一个“嗯”
字带着的蛊惑性太强大了,韵文只觉着此刻自己好似陷入了一片绚丽而危险的沼泽。
她终于睁开眼来看,一瞬间便对上了那一双熟悉的眼。
“文伯……”
籍之笑着看她,想用手将她面上的泥尘抹去些,却是越抹越散得开些,似脂粉敷在面上一样,于是看着她这张像花貍猫一样的脸蛋,一时未忍住,轻笑出声。
“又想逃婚了?”
趁她不备,他手上又是一用力,她一整个人便彻底跌入到她的怀里了。
环着细细的腰肢,软香温玉萦绕鼻尖,他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好像在拼尽全力守护一件绝世珍宝。
“你想逃婚,我偏不让你如意。”
他抢在她回过神来前,往她有些干裂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心里面这许多日因见不着她而产生的难过与思念终于慢慢开始回暖。
“卞叔。”
方才那被韵文死死抱住了双腿的中年男子面上挂着笑意,小跑着来到牛车的窗帘外面,双手交迭着候着应声。
“大郎君有什么吩咐?”
“先前那几批箱笼已经平稳送过去了吧?”
“大郎君的吩咐,下头的人儿没人敢马虎的,早都过去啦。
先前您吩咐说,怕有贼人闯入,便让我们的人同周家的人一道,将大小门扇全都仔细守着,绝是连一只雀鸟都飞不进去的。”
籍之这才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他瞧着怀里依旧神色呆滞的韵文,伸手将她本就有些凌乱的发髻愈发揉乱了些,她虽气愤地回眸来瞪自己,可瞧在自己眼里,她却是万千般的可爱。
“卞叔,我们改道去汝南。”
听见汝南两个字儿,韵文才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她有些着急:“不行,我要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