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拿出碗，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想过生辰，正好今天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一盒打马棋，一会儿我陪你玩。”
宋尧看了他片刻。
面具后面的表情依然是谜。
但猫尾巴尖儿却在他的手里抖得很欢快。
许念道：“别看了，再煮下去薄荷都要烧干了。”
薄荷水煎煮好之后放入蜜豆，一碗色香俱全的夏日小饮告成。
许念喝着觉得甘甜解渴，身上的倦怠被洗得一干二净。
宋尧道：“好喝吗？”
许念道：“嗯，好喝，你也尝一口。”
宋尧推开碗：“你喜欢就好。”
许念道：“变成人形之后喝薄荷水难道也会醉吗？”
宋尧道：“即使变成人形，我也仍然是只猫，猫不能吃太多薄荷。”
许念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吧。”
宋尧道：“文若，生辰吉乐。”
许念弯起眼睛，伸出手捏了一下宋尧的猫耳朵：“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
两人的生辰是同一日。
许念比宋尧小一岁。
他们都是家里的第二个男孩，所以并不是每年过生辰都要大张旗鼓地办喜宴，甚至在他们十二三岁的时候，两边家长一合计，就让学堂放他们一日假，凭他们自己去玩。
小时候的一岁之差还是挺明显的，许多方面许念就是比宋尧开窍得晚，譬如打马棋。
彼时，宋尧问许念想不想玩打马棋。
许念不好答应，打马棋无非是自己画一张格子棋盘然后掷骰子走步，课间休息早都玩过。
宋尧却早就料到他拒绝的理由，笑着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厉害的，前几日大哥告诉我一个好地方，那儿有张大棋盘，不仅能走卒，还能走马，走船，你想不想试试？”
许念一听，觉得是有些意思，便又被宋尧牵着走了。
他后来才发现其实宋尧也不是天生就会，而是宋家家教“淳朴自然”
，从前宋尧的大哥宋阳就是这么让他的长姐许菁菁芳心暗许的。
宋尧带着许念进入自家的园子，跟做贼一样贴着墙壁弓着腰，这儿躲一个婆子，那儿躲一个护院，终于来到一座僻静的小书房门口。
小白也跟过来了。
——“文若，进来。”
许念道：“这儿难道不是宋公的……”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中映入一张巨大的沙盘。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棋盘”
。
“棋盘”
上有山有水有城池，还有许多木头雕刻的棋子——陆地上走的是士兵、骑兵、车兵，江河湖海上面走的是小舟、小船、大船，每个棋子都涂了彩漆，栩栩如生。
两个人各自分走一半的棋子，在沙盘上划出路线。
宋尧道：“就从开封到临安吧，从陆路去，水路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