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六年春正月壬戌,即诏定行次,以水承金。
拓跋宏选择承接晋德的深层原因,是否定了南朝的天命亦否定了之前四胡的正当性。
毕竟晋是最后一个大一统的王朝,魏既承接于晋,自也要成为一个大一统王朝。
三日后,又有令出:例降庶姓王爵。
“制诸远属非太祖子孙及异姓为王,皆降为公,公为侯,侯为伯,子男仍旧,皆除将军之号;王爵非庶姓所僭,伯号是五等常秩。
烈祖之胄,仍本王爵,其余王皆为公,转为侯,侯即为伯,子男如旧。
虽名易于本,而品不易昔。”
(注)
原旧制,诸以勋赐官爵者子孙世袭军号。
而此番改爵制,军号离诸王远矣。
拓跋宏属意诸皇弟真正占据要津的愿望在此变革之后终于达成。
如此,王被抬高了,近亲宗室也被抬高了。
而打压了远支宗室和几乎整个代人集团。
非但冯氏受打击,连鲜卑八大贵的陆家,穆家亦受打压。
最憋屈的还是拓跋丕。
他虽姓拓跋,但他是拓跋郁律的四世孙,并非拓跋珪这一支。
自也要被例降为侯,丧失兵权。
集中兵权。
拓跋丕在心里想:原来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冯诞的知殿中事当的有些胆战心惊,这是当初拓跋宏给他另设的职务。
前无古例,所以此时格外打眼。
他几乎成日忧心,不得一刻放松,既怕近支宗室抓住把柄,也怕远支宗室和代人集团因泄愤而弹劾。
毕竟年轻,难免有些焦躁。
拓跋丕心知此时最需有定气。
他自持年长,指教后辈两句不为过,反倒劝他宽心,静观其变。
只唯有一件事不能慢:“请立东宫和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