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謇素来耿直,此刻也不免同他禀报:“至尊心里要有准备。”
他当日看着冯诞固请,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从某些隐秘的动机出发,即便无人固请,他心里也肯留下冯修一命。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因为这样的私人之争,所造成的如今这般局面。
其实他乐见其成。
冯诞若死,则太子恂也失去了礼法之外最大的依傍。
当日李彪追溯流言。
除却追溯有关韶华的,当然还追溯到了太子的。
难以置信的是,有关太子恂的流言也是他们传出的。
说太子恂不欲汉化,喜涉猎好旧俗。
与其说是流言,不如说是在造势。
为太子造势。
拓跋宏简直冷笑。
他是幼年便及第的天子。
纵有太皇太后临朝称制。
但天子终究是天子。
是月,南齐萧鸾废杀其主萧昭文而僭立。
拓跋宏听之,不由抚掌。
在心中笃定是天助我也。
他对韶华说:“这是个好机会,不必打到健康去,只形成震慑便是。”
他未尝不知前事使诸代人旧贵有所不满。
甚至有意预谋挑唆太子自立。
使全国力量暂时凝结的必然得是一件大事,代表着共同的利益。
南伐,不仅是为了攻城掠地。
还代表着更广袤的土地,更丰裕的粮食。
最重要的是,“这是所有人的理想。”
或许不知为何要革新,或有不理解,或有抗拒。
但在大好河山面前,这一点扭捏都将化为乌有。
落下这一层注脚的拓跋宏显然很高兴。
带着这样的心情行至邺城。
经比干墓,伤其忠而获戾,亲为吊文,树碑而刊之。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