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说:“是彤云红和暮山紫。”
我带她在馄饨摊上吃了晚饭,她又带我去长江边散步。
直至此时,她才问:“你是从上海来的?不是来做客的,就是来找我的,对吗?”
我并不说自己,反而顺势问别人,“怎么,很多人特意来找你么?”
她点点头。
然后说:“你也要造字画赝品卖钱吗?”
“很多人请你造赝品吗?都卖给谁呢?”
“有时是卖给外国人,有时是送给大人物。”
“送给什么大人物?”
她这才一笑,颇有些羞赧,“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跟着笑起来,与她在一处茶摊上坐。
她拿茶碗的姿势很标准。
一手擒着茶托,带着茶碗一同至唇边。
一手拿着茶盖,一侧斜压茶中,另一侧则翘起。
放下时,还在用茶盖轻轻滑动。
我猜她大概喜欢喝淡茶,所以此时只用茶盖轻轻的去拨一拨茶叶。
我一问,她才说:“我阿爹从前就是做茶叶生意的。”
后来也到上海去做生意,听说他帮上海的一个大老板平了一桩事,这才攒下家底来。
她说的虽不清楚,但我听懂了,大约这也是意外发现天赋的契机。
“那后来怎么不做了呢?”
她想了想说:“是卖字画的世勋阿伯说,在上海那样的地方,有这本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太多人晓得,怕是要遭难的。
于是便劝他回家来。”
“然后呢?你们就在私底下帮他做活?”
“其实也不是。”
她清亮的眸子似在闪着光:“是我阿爹病逝后,阿伯到我家来致哀。
他想给我点事做做,你也知道的,我有点笨,也做不来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