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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看见薛映亦跟着自己慢慢地走了过来。
近来他的身形日渐臃肿,行动愈发不便,还未走到花几旁,温承已然伸手扶他到自己身边。
“看来这法子是有用的,剩下的那几株不开花的依法养养,自是会好的。”
薛映仔细看了一会儿芍药枝上的另一个骨头也开了,心里满意。
温承道:“我的宝贝好厉害。”
听到他又喊自己“宝贝”
,薛映想起昨夜,难免神思不属,他只好更加专注的看着面前的花,几乎是凑了上去。
薛映在观察自己精心照料的花,温承在一旁看着被他养了小半年的薛映。
他看着薛映从一开始的愁眉不展虚弱疲倦,现在看来顾盼流转间皆是欢悦之色,两颊长了些肉,身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过分瘦削,圆润的恰到好处,本就秾丽的五官更显绮丽之色,映在大红色的芍药旁边,衬得人比花娇。
温承记起曾在宫廷中见过西洋画师作画,与大胤的画师很有不同,并不追求几笔写意,而是用浓艳的颜色来铺陈,倒很适合眼前的画面。
薛映不清楚温承站在身旁在想些什么,只自顾自想了好一会儿,尽量避开昨夜的记忆。
待赏完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翻阅起桌案上的东西。
眼瞅着要到了年下,近日来薛映时常看年礼单子,哪家送了什么,自家回了什么,熟悉着王府往来的事情。
他大约知道,温承卸下军务之后会回到封地,封地上并不需要这样多的人情往来,但他闲来无事,学点东西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他难得想在礼单上记点东西,却察觉到自己久不写字,已感手生。
“我下午要练字。”
薛映忽而说道。
“好。”
温承答应着。
薛映见他并不问自己缘由,但又立刻答应自己,心里转了转,终究是没有说话。
歇过晌午之后,薛映没有去书房,直接让人在外间朝阳的一面放了张书桌,收拾起来写字。
练字是心静的功夫,果然一下午都很安宁,薛映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绝妙的理由,练到日头西斜,旁边的侍从换了一杯茶之后,他终于从埋头练字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他喝了口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承也在旁边,疑惑地望向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练完剑就过来了。”
温承同样在喝茶。
自己居然全然没有发现,薛映道:“那你一下午在做什么?”
“我正好要看几本书。”
温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天晚了,歇歇吧。”
薛映有时觉得温承过于关心自己,但他心里又很高兴温承如此,放下手里的笔,说道:“平素里又没什么事,怎么会累呢?”
“就算是不累,也得歇歇眼睛,没得熬坏了。”
温承又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连几个字怎么会伤眼。”
薛映嘀咕着,走到温承旁边一起喝茶,茶点之后,便是吃晚饭的时候,一天很快过去。
次日练字的时候,薛映练到中途,及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承果然早就在了,一连几日,皆是如此,丝毫不会搅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