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说不定他还没有这般感慨,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感同身受。
庞凡林抬起眼帘,显是捕捉到了周志萍面上一闪而过的愁闷之色。
“周年兄在这平津府尹的位置上,春风得意,着实令人艳羡。”
他呷了口茶。
“唉——”
周志萍摇摇头。
还艳羡呢,这位置,就是个烫手山芋!
“凡林久未回平津,怕是对有些事情不甚了解。”
周志萍意味深长。
天子脚下,偏偏又不太平。
这大半年里,平津城怪案频发,皇帝显然已经对他很不满,许多原本应该由府衙负责的案件,都会莫名其妙被刑部越权插上一脚。
表面上说是“协理”
,实则就是来监察府衙办案。
若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他这“令人艳羡”
的位置坐不坐得下去……
还得两说!
见周志萍面色不虞,庞凡林啜了口茶,岔开话题。
两人同在朝中为官,虽然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但话题兜兜绕绕,总避不开朝堂这一亩三分地。
说着说着,便讨论起颇受新帝倚重的几位朝中新贵。
“沈初的儿子也是争气。”
庞凡林捋捋胡须:“在梁洲一战成名,不愧是将门虎子。”
周志萍亦随之点点头,表示赞同。
忽而,他想起了什么。
“讲到这个,我还想起来一件离谱的事。”
“哦?”
庞凡林似乎很感兴趣:“愿闻其详。”
“程端程大人。”
周志萍说出这个名字,不自觉地咬了咬后槽牙:“从我这府衙牢里,寻着了沈初丢失多年的女儿。”
“这倒是桩奇事。”
庞凡林不禁笑道:“那沈府岂不是要多谢周年兄?”
“不是谢我,而是要谢谢程大人。”
周志萍面上笑得僵硬:“这人,可是程大人晚上去花楼喝酒,半道上抓的鸿陆驿站盗画嫌犯。”
“鸿陆驿站盗画嫌犯?”
庞凡林放下茶杯,眉梢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