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同是《滴水恩》这本戏里的名段,‘叹囚衣’须要大青衣唱满整场,而‘涌泉报’则刚好相反,是由大官生来挑大梁,青衣只在旁配戏。
何榆啜一口茶:“若是傅姑娘回来最好,若回不来……到时只能临时找人替下。”
“明白!”
小六点点头,他拿着戏折子刚想走,又被何榆叫住了。
“府衙那边有没有消息?”
“只说是在查。”
小六一五一十道:
“查到琼英姑娘那日去过宝华楼用午饭,之后人便不知所踪了,压根就没到瑞蚨祥去。
她之前在瑞蚨祥定下的两套衣裳也一直没去取。”
他顿了顿:“府衙那边的意思是……不太好查。”
从宝华楼到瑞蚨祥这段路,经过好几条巷子,又有几处岔路,想要都摸清楚,确实不那么容易。
“最近这平津城,出的事儿可不少。”
小六撇撇嘴:“我府衙那帮人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
府衙内厅。
“周年兄,你尝尝这白沙绿茶,可还是旧时味道?”
周志萍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心中感慨万千:“难得凡林还记得。
没想到你我上次一别,再见已是四年之后。”
庞凡林亦是感慨:“是啊。
我这次回平津,真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怎么样?”
周志萍微微探身:“凡林在郢川过的可还习惯?”
庞凡林自小在平津长大,之后亦在平津为官。
他与周志萍同年登科,两人交情匪浅。
四年前,庞凡林因陈平复的文祸案受牵连,被贬官至郢川。
郢川几乎在大梁最东南面,风土与平津迥然不同,且那里是郢王骆长淮的地盘,朝廷派去的官员处境尴尬。
朝廷的政令难以推行,郢王的话却又不敢不听,说是日日坐在官位上受夹板气也不为过。
庞凡林苦笑着叹了口气:“周年兄觉得呢?”
话止于此,心照不宣。
周志萍自是知道他的处境。
事实上,之前朝廷派到郢川的几任知州,都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久,甚至还有一位,只待了三个月便直接辞官不干了。
“真是难为你了。”
周志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