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思君尤不见,声声吹断马鞍里。
年年谁人过七夕,一朝两地,相顾多言聚。
从前偏爱晴时雨,今日始觉愁难寄。
——七月初七灯下书,家眷轶”
我看完后大跌眼镜,古时家眷通常代指妻子儿女,有时也专指妻子。
按轶信里的意思,分明是写给“恋人”
的。
我心怀怔忡地拿着信找轶,问他这信究竟是不是他写的,还是请人代笔的。
他回说是他自己写的,反问我:“书信往来本就是图个有趣,你假扮丈夫,我假扮妻子。
在这样的特定人设模式下,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
我叹息绝倒,比了个手语:你可真聪明!
轶笑而不语。
然而……三天了,已经过了三天了!
我写的那封撵狗的书信还没有回音。
那三只狗娃还在家里到处乱转,咬我的袜子和鞋子,爬到我的轮椅上面睡觉,时不时还钻进我的被子取暖!
啊啊啊,我要疯了!
我沉着脸,从枕头底下翻出用来写字沟通的笔记本,撕下一页纸写了一行字,摇着轮椅过去,“啪”
地拍在轶的书桌子,然后双手环抱,死死地瞪着他。
轶似乎正在赶论文,皱眉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继续敲键盘查资料码字。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继续与狗“同床共枕”
,并时刻被狗包围,追逐,舔舐。
转一下轮椅开一下门都担心那狗会被我压到卡到,而轶似乎很喜欢那三只狗娃子,还给它们买了一床新毛毯,喝水吃饭的盆子,以及磨牙棒、宠物泡澡用的沐浴露……弄得本就不宽敞的寝舍变得更狭窄。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无视”
,当天晚上轶准备抱我去洗澡之时,我没搭理他,摇着轮椅来到书桌旁,将桌底下用来装书信的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信,当着他的面稀里哗啦全撕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轶来不及阻止,脸色骤变,瞅着我怒吼:“你神经啊!
闲着没事撕它干嘛呢?”
我被吼懵了,禁不住鼻子一酸,连忙摇着轮椅转过身去拉门,因为门关得很紧,把手也装得有点高,我用了很大的劲才拉开。
轶在身后喊我,我装没见。
但我的手速终究比不过他的脚步,他很快就追上了我,抓着我右边的扶手,弯腰看着我,温言软语地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吼你的,我才是神经病,我才是。
你别生气,改天,改天我一定把它们送走。”
我看了看灰蒙蒙的即将落幕的天色,气呼呼地望着他,用手点了点他胸口的位置,表示:今晚,你必须送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