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庄玲也在案卷中的原因是?”
乐红鹤盘坐在前厅中,她吃着盘中的甜瓜与巫柯聊天。
到新会县的第二日,她的阿耶新任县令乐文清连夜在司房里整理未了的案卷,将这件该县最大的悬案翻了出来。
“曹娘正是她介绍的。”
巫柯正色道:“新会前任县令侯承平曾修书与她询问曹娘的背景,她信里明明白白地回复了,这曹娘是新会县下的翠西村人,家中世代务农有两名兄长,曹娘丧夫后也没有再嫁被兄长卖给了庄玲的夫君家里,庄玲嫌她说话乡音太浓,而苏施儿怀孕后刚好又缺个行事利索的嬷嬷。”
“定然是这名嬷嬷将男婴偷走,再卖去了其他县。”
班翀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苏家真如同传言中那样是巨富之家,他们也可派人诸多查访就是。”
“若真是拐卖男婴这么简单,也不会成为城中最大的疑案了。
苏家家仆曾一度踏遍了岭南道,但也毫无所获。”
巫柯说道。
“两年已过,也没有任何人上门勒索钱财,这男婴活没活着都不一定。”
红鹤说道。
岭南道本地异族对朝廷多有抗拒之心,家庭通常又极为看重男丁一事,非法的人口买卖猖獗,屡禁不止。
但一般歹人偷窃的多是贫贱人家的男婴,无需冒险。
因此这男婴定然不是被偷走卖掉。
早膳过后,红鹤换成一袭沉绿圆领缺胯袍,头裹短幞头,脚踏黑长靴,作一副精干郎君的打扮。
巫柯从兵房里讨了三匹突厥马来,红鹤与巫柯,班翀三人骑马在新会县的街道上缓步而行,一路细细领略当地风情。
“想不到这新会县竟如此繁华,胜过封乐。”
班翀赞叹道,沿街的商铺数目种类众多,各式新奇的玩意儿琳琅满目,衣着华丽的游人们摩肩接踵,将一家店铺挤得水泄不通。
“那是什么?”
红鹤好奇张望。
“苏家新的干果店开张,现场买一送一。”
一个裹着头巾的男子转过头来:“客官是外乡客吧?”
“你猜对了。”
红鹤说道:“我们是外乡游客,这苏家可是什么了不起的家族?”
男子不屑地说:“难怪了。”
他将手一指:“从你眼睛能看到的那头,到这一头,沿街的一切都是苏家产业。
苏家可是新会县巨富,莫说县令,就连刺史都得给苏家几分薄面。”
红鹤面色平静:“原来如此。”
说罢继续策马前行。
他们在一处热闹的食肆前停下来,将马交给小伙计牵去饮水,三人在食肆中找了一处洁净的桌案坐下。
班翀仰头看那挂在墙上的竹牌,洒洒洋洋地点了一桌子的菜。
他虽只是县令之子,但毕竟母亲出身巨富之家,外祖母对这个外孙儿也是疼爱到心尖里,因此班翀出手向来大方,惹得食肆掌柜眉开眼笑。
班翀还极为能吃,每次来乐府短住,后厨的家仆都得额外再多备吃食。
因此红鹤也未多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