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父亲被工部派遣到离家几百里的大山里寻找金矿,家中事务由祖父和伯父做主。
伯父快三十岁才捐了个县尉,在桂州辖制内毕县,正干的起劲,巴结徐宽还来不及,便一口答应了。
在祖父面前极力游说,徐家祖上如何如何,如今在凤鸣如何有名望,族中多少人在朝中为官,徐云聪如何一表人才、前途无量,人又踏实稳重。
还拿住了母亲的软肋——徐家一族家眷都在凤鸣,阿姐嫁进徐家就等于回到江南,回到她的家乡。
母亲自从随韦家迁徙到桂州,每日都思念家乡,听说徐家在凤鸣,虽舍不得阿姐远嫁,还是有了几分动摇。
徐宽带着满满诚意,几次登门拜访,韦家上下包括远在几百里父亲都捎信来同意结亲。
只有十一岁的韦月溪反对,原因就是她梦到:阿姐被家里的狗拖着衣角送给了外头的狼!
她解析自己的梦,阿姐的婚姻不靠谱!
可是没人理会她,母亲责她瞎胡闹。
阿姐也红着脸笑她孩子气。
这桩大人们都称赞的婚事就这么成了。
后来徐家以第二年是无春的寡妇年(一年中没有立春这一节气),第三年与徐云聪属相相克为由,急急的在那年为他们办了喜事。
又找高人算了徐云聪的婚事与家中老人冥诞相冲,正好不舍阿姐长途奔波,便在桂州徐家宅子里成亲。
徐家前往桂州打理成亲事宜的只有徐云聪的母亲陈氏。
但那场喜事办的也颇为喜庆隆重,让桂州城里的人着实跟着喜庆了几日。
韦月溪记得阿姐新婚时那欢喜的,羞涩的脸。
她以为那时的阿姐是幸福的。
可怎么就成了掩人耳目?
韦阿禾顾不得前头南方能不能听到,顾不得眼前的妹妹是个姑娘家,她要宣泄出来:
“徐云聪那个畜牲,有断袖之癖,他的混账爹娘都是知晓的,娶我,不过是为他们遮羞!”
韦月溪很是吃惊,断袖之癖在民风颇为开明的大梁国不算稀罕事儿,好男风却娶妻生子也常有听说,只是没想到此番百里不挑一的倒霉事儿,居然让阿姐碰上了!
怪不得徐家着急给儿子成亲,怪不得连成亲礼也放在桂州,原来是怕他们家去凤鸣打听!
“你为何不告诉母亲?”
韦月溪惊叹之余,也非常不解阿姐的行为。
韦家虽没有徐家显赫,可祖父淘了一辈子金,家产也算可观,父亲又在工部任主事,他们韦家在桂州也有一定威望,总不能让他们白白欺负。
韦阿禾有些惭愧,轻叹一口气,半响才道:
“那时太年轻,还不懂事。
他哄我说我还小,不宜······,我就信了。
后来随他去了京城,他把男人公然带回住所,我才明白自己的处境,可那时家中已经遭了难。”
“你身边陪嫁的人呢?不是跟了两个嬷嬷、两个丫鬟一起去京城?”
阿姐不懂,嬷嬷和丫鬟总该有知道的啊,怎么没有人吭一声呢?
“除了武嬷嬷被他收买,其余人或因为生病,或因为犯错早早就被他打了。”
韦阿禾后知后觉,那都是徐云聪处心积虑的,可恨她当时太傻,等觉察不对时,已经晚了。
“就为这,把你送回凤鸣囚禁起来?”
韦月溪还是不明白徐云聪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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