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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没擦干,把床单弄湿了,我用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要压下去的时候,他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影响兴致吗?”
“影响。”
“那做完再说。”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跟白天的状态很不一样,柔弱且破碎感十足,我给他头底拉了个枕头,手往下伸,他鼻尖通红。
胳膊抵住我。
我问:“谁这样弄过你。”
他身子有些僵硬,我扣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嘴撬开,碰到他舌尖的时候他吐出两个字:“我爸。”
我撑起胳膊直视他。
他说:“我妈怀过四次孕,前三个是女孩,打了。
我有个双胞胎弟弟,生完之后他就跟我妈离婚了,别人说他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很辛苦,他说带得开心,你知不知道他的开心从哪来的?”
他的眼底泛起了红血丝,“从我跟我弟身上。”
我亲他的眼睛,问他我新换的牙膏好不好闻。
他说:“后来我把这事告诉我妈,我妈提前买好了保险,又把各种财产委托给律师,受益人是我跟我弟。”
我又问他答应傅虞的手缝小鹿该去哪儿买。
他说:“高中一次圣诞节,她约我们吃饭,故意让我爸喝了酒,她开车送我们回家。
到了家门口,我爸不愿意下车,他问为什么要开到她娘家来。
我妈让我俩下,我看见外婆后跑了过去,我弟却追着车跑,我妈一脚油门把我爸送进了旁边的河里,崩裂的铁栅栏刺进我弟的胸口,刺中我的腿神经,他当场死亡,我瘫痪到现在。”
他身体很凉,僵硬,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天花板,“我自杀过很多次,但我怕疼,每次都不敢下重手。”
“嘘——”
我亲他,“乖,我知道了。”
他僵硬了许久,在我左手与他相扣的时候,他用右手伸进我的头发,跟着我的节奏一起一伏。
我能听见自己的口水声和他轻声的喘息,他说:“虞阔,这款牙膏没有上次买的好,你换回来。
银泰刚开了一家手工体验店,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买了。”
我说好。
至于他爸的话题,就去他妈的吧。
那晚我俩聊了很多,他说他活下来后改名了,跟妈姓,我问他爸姓什么,他说龙。
我说龙嘉吉不好听。
他说这房子太空了。
我就联系了以前的房东,他给我介绍一个新房子的同时,还让我把之前的东西拿走。
我没东西了,那里面摆着的只能是高珂的,房东联系不到人,让我帮忙处理一下。
我跟傅嘉吉一起去的,他问我是不是住这里,我说:“不住这里,之前欠房东一点人情,来还。”
“我心里没疙瘩。”
“那你仔细看一看。”
他看了三秒就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