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布局,却从不按部就班。
他用毁棋破路,以此来满足。
直到遇见陆烟,与他相反,她擅长自毁。
他脑海浮现她的模样,乌发凌乱,眉目淡漠,红唇似火。
韩汀想要剖析她,接近她,了解她,掌握她。
而那么多次,他抱着她,她依偎他,总差一点。
韩汀不喜欢陆烟的笑,但他已经渐渐依赖笑容,想要化解什么,不愿明白。
陆烟跨上车,关门声惊醒他,“你走了吧。”
陆烟啊了一声,韩汀心口紧缩,她在表达什么,他发现越发读不懂了,他将迟钝归于毒品并发症,而她静静等待。
流逝的风中,火柴划动的声响。
韩汀摸索根烟对着火光吸燃,陆烟抽完她的最后一口,捻灭扔掉。
“是啊。”
陆烟轰油门上路,“我走了。”
韩汀一直觉得陆烟是个贞洁的女人,她的贞洁浇在眼里,她望向你时明明该死的含情,可真正看尽,冷漠又拉长距离。
这些年他做的蒙蔽的,都在弥补他们第一夜,韩汀要让她甘愿。
也没目的地,陆烟随便晃荡,就像离家出逃叛逆的初中生,大门一拉,烟抽尽兴,灌满爱恨。
覃昀找到陆烟的时候,她正坐在废弃烂尾楼碎石板上,尘土飞扬,她一动不动,满身疲惫让她的形象看起来更加模糊。
车光烤灼在她身上,像靠近太阳,是灰色失意里难得沸腾的爱意。
陆烟听到声音,没抬头,“太慢了。”
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
脚步停住。
她继续,“我等你多久?”
两小时十五分钟。
陆烟拢头发到耳后,侧头点烟,风比之前大了些,亮了灭灭了亮,反反复复才点着。
覃昀就在身后看着她,裙摆摇曳,开出花来,硬生生抗住狂风暴雨,悬崖峭壁之上折不断。
不过一天,她变了很多,又好像没变。
覃昀再次有那种感觉,他们相遇那天的感觉。
烟夹着没抽,陆烟觉察到目光,“我让你带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