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六月的盛夏已是暑气漫天,青丝贴着面能汗湿成一缕一缕。
而今年时热时凉,天气也算不上太好。
从石溪湖回来后,隔日就落了场又急又惊的雷雨。
雨过天晴后,姜稚倚着扶手在院里乘凉。
旁边有团扇不时地轻晃,春桃伺候在一旁,听着姜稚叹了几声,忍不住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姜稚略一思索,微微摇了摇头。
春桃识趣地没有多问。
其实不是她不愿说,是沈姨娘从姜府迁出来的事还需从长计议,找谢宴辞出手相助这条路暂时是行不通了。
别再开口,又闹得两人生了嫌隙。
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个妥当的法子来。
“姜姑娘。”
澜翠忽然匆匆忙忙地跑进院子,打断了姜稚的思绪。
“宫里来人了。”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姜稚只要一听见宫里来人就觉得头疼。
现在府里有江心月这个正妃在,再不济还有苏姨娘,她这个小妾自然能避就避。
所以听见澜翠说宫里来人了,一时间并未起身,而是问道:“你可知道来的是何人。”
听见姜稚这样问,澜翠咬着嘴唇,面露难色。
踌躇了片刻才开口:“奴婢听说来的是裴家姑娘。”
裴家?姑娘?
姜稚面露不解,好端端的裴家姑娘来做什么。
澜翠是宴王府的老人,多少知道一些。
怕姜稚什么都不知道惹了笑话,便耐心的同她解释起来。
裴家长女裴若雪,是嘉贵妃远嫁在外,嫡亲妹妹的独女。
按辈分应该唤嘉贵妃一声姨母。
裴家远离京城山高路远,嘉容做为幼女嫁出去后也不常回京来往。
还是裴若雪年幼时,被嘉容带着入京见过一回。
一直到嘉容病死,裴若雪及笄都不曾入京。
这回回来也是裴家家主新娶了嫡妻。
这嫡妻聂氏偏偏是个不好相与,又性子泼辣。
见裴若雪有个在宫里为妃的姨母,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想着亲上加亲,将裴若雪许给娘家的侄子。
那侄子一家是出了名的纨绔,家中的老母亲看着不是什么善茬,更别提她那个侄子又碌碌无为,终日混吃混喝的等死。
嫁过去,瞧着就没有好日子过。
裴若雪铁了心不愿意断送自己的后半辈子,在裴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快掀翻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