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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拍了拍赵钧阳,帮他谢过医生,拿了东西,赵钧阳起来的时候知道自己起来了,但是魂儿感觉没了,就好像练完腿那种走路不知道人在哪儿的感觉。
钱程没催他,看赵钧阳扶着医院走廊上的扶手在愣神,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赵钧阳直接抱住钱程,钱程愣了一下,手在背后顿了一下,继续拍了拍赵钧阳。
赵钧阳深呼吸了几口,没说话,情绪在他们这个年纪最没用,但是稳定又特别重要。
他低声道:“谢谢你,我明天带奶奶来住院。”
“我们之间谢什么,”
钱程说,“我送你回去再走。”
赵钧阳没说什么,也没推辞。
赵钧阳陷在副驾驶里,有结果也算是一种结果,无论这种结果是好是坏,他连手机响了举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他最安心的时间也就是开到奶奶的酒店,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钱程听见苹果的手机铃声,自己的手机在导航,他看了一下赵钧阳:“钧阳,你手机响了。”
赵钧阳慢吞吞地划开手机:“马律。”
马成功让他晚上去应酬。
车里很静,钱程无疑听到了,看了一眼赵钧阳,张开嘴无声地暗示他:说你头疼吃药了。
有作业还是会抄的,赵钧阳说道:“马律,我昨儿感冒头疼吃了药。”
马成功手底下不只是赵钧阳一个人,所以那边也没强求。
赵钧阳挂完电话,轻声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告诉奶奶吗?”
钱程说道:“我们家老人都没了,临走前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走的。”
钱程说了句颇有意义的话,“都到最后了,其实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
钱程继续道:“问问父母吧,这一般都是家里的决定。”
“他们听我的。”
“哦,可以猜得到。”
钱程道,赵钧阳从河省到京市工作,一路走得很稳。
这种上升路径让赵钧阳成为了家里最有主见的那个人。
赵钧阳没说什么,打算晚上打个电话回家问问,住院还是要住院的。
然而,钱程直接开到了公园,赵钧阳不明所以地看着钱程:“怎么来这儿了?”
钱程说道:“我不开心的时候开始喜欢在车里坐着,后来就来这儿看大爷大妈,感觉自己还活着。”
钱程问道,“你要不试试?”
赵钧阳面对湖边,后边是老年交响乐团的合唱,偶尔风吹来,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很惬意。
赵钧阳看着钱程,他不明白好像自己的家庭才是那种逼着他快速成长的,但他想不到为什么钱程要什么有什么却有着超乎平常人的冷静。
钱程感受到他的目光:“在看什么?”
赵钧阳摇了摇头:“以前经常心情不好?”
他其实常来这个公园,但只是跑步。
钱程摇摇头:“没有,偶尔发现的。”
他说了谎,他那天在赵钧阳家里做饭,肉炖到一半,想到自己要出国,情绪上来了,出来透透气。
他不是不脆弱,而是不擅长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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