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年奔到楼下时,花园里已经站满了人。
人群严严实实地围成一个圈。
纪辞年剧烈喘息着,修长的手指扒开人群,步履维艰地往里挤去。
宾客注意到是纪辞年,纷纷默契地为他让开一条路来。
直到穿过层层人群,进到里面。
纪辞年才看到了人群中心的景象。
一个女人漂浮在泳池中,池水将她托起,漾起圈圈波纹,她的皮肤是一片冷白,像是沉睡着一般,静默地漂在水中。
红色的纱裙在水中荡开,如同晕染的血液,一圈圈往外扩去。
那是不久前还笑着勾住他手的温棠。
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水中,如同死去一般。
纪辞年墨色的瞳孔里有了几分茫然,一向稳重淡然的男人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如同喉咙被割断,空气从喉间倾泻而出,全身的力气抽丝剥茧般散去。
纪辞年的嘴唇颤抖起来,他拖着逐渐脱力的双腿往泳池里走去。
走得颤颤巍巍,像是一不小心就会跪倒在地。
恐慌在人群中传播,人们惊疑地议论着。
而纪辞年像是陷入了一个极致黑暗静默的世界,周围的人群全部消失,寂静到令人心悸,眼前只有四散的红和沉默的白。
冰冷的池水漫过腰间,拦截着纪辞年的道路,每一步都走得困难。
他终于走到了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