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了解皇叔行事风格,还是直觉敏锐,姜冕笑着安慰我:“陛下也不必感到沮丧,既然侯爷能够截获传书,自然也能根据蛛丝马迹追查一番。
何况,侯爷入宫向陛下禀明此事,断然不是为了让陛下惶恐不安。”
我精神一震,觉得太傅说得有理,而且皇叔也并不是被事情困扰的模样。
“皇叔,不妨直言吧。”
“确如太傅所言,我根据内监传信的一条脉路,查到了一些线索。”
皇叔放下茶盏起身,到我身边拈起几刻我吐出来的樱桃核,数枚小核自他指间弹出,分别打向殿内门窗,砰砰砰数声后,门窗齐闭。
我和太傅被这一手功夫惊呆了。
殿内光线一黯,很有几分密谋的意味。
皇叔回归座位,茶盖轻磕杯沿,静谧中突来的微响,将我和太傅从震惊中唤醒。
“陛下还记得刚开始我提到的两位王爷么?太师郑闲一败,舒王再无靠山,太上皇仁慈,念其年幼,只将其贬为庶民,流放异地。
而自幼怯懦的怀王,因并未参与谋反,太上皇将其封在东都,由东都楚氏监守。”
皇叔嗓音沉缓,道出的事实却刻不容缓,“然而宫中内监私通地方,线索直指东都,怀王!”
☆、第81章陛下坐朝日常一九
经过皇叔和太傅的提点,我才朦胧觉得幼年似乎是有两个不怎么和睦的兄弟,我则处于经常被欺负的地位。
舒王仲离尤其顽劣,事事同我作对,据说我还被他推进金鳞潭九死一生。
身为太师外孙,无论愿不愿意,他被绑在乱党一系,谋反是脱不了干系的。
壬戌之乱后,仲离被流放,乱党早就作鸟兽散。
反倒是幼时怯弱的怀王叔棠,安安稳稳长大后被赐封地。
兴许是太上皇以舒王前车之鉴,便将怀王封得远远的,离上京数千里之外的东都。
然而如今,皇叔截获了宫中私通东都的传书。
那么究竟是东都楚氏别有用心还是东都怀王居心叵测?
“内侍监前总管不就藏有东都楚氏的半幅画卷么?如此看来,东都藏于内宫的眼线倒是不少。”
提到东都楚氏,太傅觉得阴谋很大,未多想,便提供证据补充道。
“竟有此事?是什么样的画卷?”
听有这样的证据,皇叔眉头一动,凝神问道。
“……”
姜冕正要张口,忽然沉默,察觉不是太好启齿,最后支吾一声,“画工较为讲究颇有内涵的一幅人道天伦画卷。”
我咦了一声,指出太傅的口齿不清:“不是说好的一幅男女欢喜佛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