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湖面,掀起粼粼波光,天空像肮脏的棉被,沉沉地压在城市头上。
应门的是拉斐尔?格瓦拉,昆尼尔的律师,法学学位获得者。
“佟阵特工。”
他望着跟在佟阵身后的Greg发愣,“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没说要带来一个警察。
因为昆尼尔先生和你们局长的交情,他以为只是私下里的会谈……”
“我没有提到过他吗?”
佟阵装傻:“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警察,他是CSI分析员。”
“我只是个司机的角色,他对拉斯维加斯的路不熟。”
Greg打量着大厅里展示的艺术品,双手紧紧地插在口袋中,担心自己会打碎什么贵重的东西。
律师显然很不高兴他的存在:“昆尼尔刚刚失去他唯一的孩子,他希望可以多给他一点时间,恢复平静,然后才接受警方的正式讯问。”
“讯问。”
Greg扬起了眉毛,目光离开一个赛马雕像,和佟阵相互看了一眼:“昆尼尔先生是不是以为我们把他当作一个嫌疑犯了,我们并不是那么想的,难道你这么想?格瓦拉先生。”
律师的面孔倏然变色:“问话,声明,随便你怎么称呼吧。”
“我倒愿意说是一次谈话。
不过,嘿,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想要的是,”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一道拱型门廊深处传来,“看见我的儿子回来。”
从光线昏暗的门廊走出来的男人高约六英尺,身材精瘦。
即便身穿家常休闲裤和套头上衣也显得整洁和一丝不苟,金色头发剪的很短,相当服贴,看上去更像他头上的一层金色光环——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昆尼尔.希蒂克。
……
在佟阵即将要和拉斯维加斯最难缠的巨商打交道的时候,谢雷正面临让他恼火的难题。
“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警方派来的画师,是一位声音永远像加热变软的牛奶糖般温柔的家伙。
那声音有能将人催眠的效果,总能让证人乖乖地配合他。
可是,显然这一次对艾伦不管用。
谢雷站在艾伦身后,离门不远。
在画家之前他已经先开始不耐烦了。
但他还不能让自己不耐烦的情绪影响到艾伦。
男孩坐在椅子上,挪来挪去,不高兴,不自在,也不合作。
“我想请你闭上眼睛……”
画家耐心地说,“慢慢地深呼吸,再呼气……”
艾伦不耐烦地叹气。
谢雷不得不承认这个画家还真有忍耐力。
他都想扇那个小子一巴掌了。
不过,想到这个画家至少没有被安排全天候陪伴一个问题少年,他还是比自己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