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希同道:“会一点,你家里人病了吗?”
那小孩摇摇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是我的恩公病了,今天衡哥哥来给我爹送钱,说恩公病了。
我听人说烧香祈福,人的病就会好的。
我在这里给他烧香,他会好吗?”
钟希同听得不甚明白,五六岁的孩子,说话有些不清楚。
看了看不远处的农舍,问:“那是你家吗?”
小孩点点头。
钟希同道:“你先回家去,告诉我你恩公在哪,我帮你去看看。”
小孩立刻瞪大了眼睛,“真的吗?那你快去,恩公病的可厉害了。”
说完撒腿便要跑。
钟希同连忙将人拉住,“小弟弟,你还没告诉我你恩公是谁,他在哪儿啊?”
小孩破涕一笑,不好意思道:“恩公就是圣君。”
小孩认真背道:“他在云州城,东南隅,过十里平安街,西行数百……”
忽见钟希同变了脸色,连忙摇了摇她的手臂,问:“姐姐你不帮我了吗?”
钟希同僵硬着身体,轻声道:“他病了?”
小孩点点头,心说:是啊,刚不是告诉你了吗?
钟希同恍恍惚惚的送小孩儿回去,像是中了魔障一般,纵马疾驰。
终于来到了云州城下。
城门打开,过往行人穿梭如此,自己好像是个最普通的存在了。
在这座城里,她曾经嫁给了一个人。
爱的刻骨铭心,最终却是伤痕累累。
她摸了摸腕上残留的疤痕,想着曾经的悲痛欲死,迟迟无法向前移步。
太阳东升西落,此刻终于近了黄昏。
城门下行人渐少,当天色如墨的时候,守城的兵丁忍不住上前问一句:姑娘,进城吗?
进,还是不进。
这是一个问题。
钟希同叹一口气,来都来了,怎能不进去?何况,自己从来就是飞蛾扑火,就当是给伤口撒个盐吧。
也许见一见他,说不定就不再日日夜夜的想了。
或者,彻底死了心,绝了念想。
催马进了城门,一路朝着西南。
城里灯红酒绿,人群中有数不清的恩爱情侣。
当初,自己和他,不也是如此这般吗?可惜,昔日如梦幻泡影,不过是点缀回忆罢了。
过了十里平安街,钟希同寻了一家客栈,放下马匹包袱,只身穿行于夜色中,一路向西。
冷剑山庄的大门果然开着,门口坐了两个门童,许是长日无聊,拿几绺草棍搓绳玩。
钟希同悄悄的绕过了正门,围着高高的围墙行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约莫着在剑冢附近,施展轻功跃进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