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一木,什么都没变。
偏偏是人心变了。
钟希同些许感慨,连忙敛了气息,躲过了巡夜的庄卫。
顺着剑冢的小路向前,穿过赏荷园,往北便是安苑了。
想想日夜思念怨恨的人就在里面,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
借着并不明朗的月光,审视着这片土地。
安苑里不知有多久未打扫了,一院的落叶,不用脚踏,兀自沙沙作响。
屋内没有烛火的光亮,四周听不到任何气息,满院皆是萧条。
难道他已经不在这住了吗?是因为这里有他不喜欢的回忆?还是,那位新夫人诸多介怀呢?
钟希同的心痛多了一分,一个纵跃到了房檐之上。
东窗开着,室内悄无声息,一个轻盈的收势,钟希同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同儿……”
床帏里的一声轻唤让钟希同险些站立不住。
心里一慌,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同儿……”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称呼,好像音调都没有一丝变化。
永远是带着宠溺的、偏爱的,七分克制的温柔,剩下的三分是疯狂的占有。
“三……”
钟希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因为忽然好害怕,这床帏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难以自持的上前两步,却又止步了。
“别走。”
冷易寒轻咳出声,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这时钟希同才知道他在做梦,一个和自己有关的梦。
他咳嗽了两声,鼻音很重,好像很不舒服似得。
挣扎着翻了翻身,猛然坐了起来。
“同儿!”
他掀开床帷,一室空荡,窗前是清寒冰冷的月光。
唉!
他叹了一声,敲了敲自己的头。
最近常常有这样的错觉,每次醒来,都以为她回来了。
语笑嫣然,围着他谈天说地。
或者,发发脾气,胡乱摔一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