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一声脆响。
池鱼回神,缩回手痛呼一声,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您打我干什么”
手执戒尺,沈故渊看起来真的很像个严厉的师父,下颔紧绷,目露不悦:“弹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想我不打你”
委屈地扁扁嘴,池鱼道:“我要是弹得惊天地泣鬼神,那您不是就不用教我了嘛”
还狡辩沈故渊眯眼。
吓得缩了缩脖子,池鱼小声嘀咕:“其实我认真想了想,我也没必要一定得让人喜欢我啊。”
有师父就够了
冷笑一声,沈故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不想看沈弃淮后悔莫及捶胸顿地的样子”
眼睛一亮,池鱼连忙道:“这个还是想看的”
“那就别废话”
伸手将她拎起来,沈故渊自己坐了下去,然后将人放在自己膝盖上,面无表情地道:“看好了。”
双手抚上琴弦,沈故渊将她方才弹的调子重弹。
黄昏时分,天不知怎么就亮堂了些,池鱼睁大眼抬头看着身后这人。
琴声悠扬,他的白发落了她一身,红色的袍子将她圈住,下颔几乎就要抵住她的头顶。
风吹过来,旁边一树桂花晚开,香气迷人眼。
有那么一瞬间,池鱼觉得自己是置身仙境的,耳边有清越之音,身侧是美色无边,若是能一直在这里,叫人短命十年都愿意啊。
然而,琴声终了,沈故渊略带怒意的声音砸了下来:“让你看好,你在干什么”
一个激灵回过神,池鱼呐呐地道:“我我在看啊”
“你该看的难道不是指法”
沈故渊眯眼:“看我这张脸就能学会还是怎么的”
被吼得双手抱头,池鱼连忙求饶:“我错了师父下回一定好好看”
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沈故渊摇头:“朽木不可雕”
“别啊师父”
池鱼瞪眼:“我觉得自个儿还是可以雕雕看的,您再试试啊”
戒尺又扬了起来,池鱼连忙闭眼,脸都皱成了一团。
院子里的人都躲在暗处看热闹,瞧见那戒尺没落下去,郑嬷嬷轻笑,朝郝厨子伸出了手:“愿赌服输。”
不情不愿地拿了银子放在她手里,郝厨子纳闷地道:“以前主子的脾气没这么好啊,该打一顿才是。”
“这就是您不懂了。”
苏铭笑眯眯地道:“对女子,哪里能像对咱们一样。”
女子吗郑嬷嬷微笑,侧头继续看向那边。
沈故渊颇为烦躁地扔了戒尺,低喝一声:“睁开眼”
睁开一只眼瞅了瞅,见戒尺已经在地上躺着了,池鱼才松了口气,讨好地捶了捶他胸口:“师父别生气啊,这回徒儿一定好好看。”
冷哼一声,沈故渊道:“我就只弹这一遍。”
话落音,手下动作飞快,一曲难度极高的阳春雪倾泻而出。
池鱼慌忙凝神,看着他琴上翻飞的手指,眼珠子跟着动。
沈故渊已经不指望这个笨徒弟能有什么本事了,弹完睡觉,他才不管她呢
曲终琴弦止,沈故渊起身就将池鱼掀翻在地,挥袖便往主屋走。
池鱼自个儿爬起来,朝着他背影喊:“师父,有谱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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