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沈故渊道:“想学就自己写个谱子出来。”
这位大爷明显是耐心用尽了,池鱼摸摸鼻子上的灰,想了想,抱着琴就往外走。
累了一天的沈故渊心情极差,他不知道怎么就必须得管宁池鱼,这丫头笨不说了,还没什么上进心,脑子又简单,想报仇就只想一刀捅死人家,一点追求都没有
这样的徒弟,收着不是给自个儿找气受的吗
但,想想她这命数沈故渊长叹一口气,真是冤孽啊
一觉睡到天亮,沈故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软榻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好像没有人来睡过一般。
有点疑惑,他起身更衣,打开门出去。
“师父”
池鱼眼睛亮亮地回头看他:“您醒啦”
桌上放着的古琴安安静静的,沈故渊想了想,昨晚好像没听见琴声,这丫头一定是找不到谱子,偷懒没练,于是脸色就阴沉起来:“你起来这么早,就干坐着”
“怕吵醒师父嘛。”
池鱼嘿嘿笑了笑:“郝厨子准备了早膳,您要不要先吃”
瞥她一眼,沈故渊道:“我可以先吃,但你,没学会昨晚的曲子,就别想吃饭了”
这么凶池鱼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您弹的那首真的有点难,而且指法太快,徒儿不一定能学得完全一样。”
“那就饿着”
沈故渊白她一眼,扭头就想回屋。
然而,刚跨进门一步,院子里就响起了琴音。
阳春雪
没有谱子,池鱼凭着记忆拼凑了一晚上,躲在府外偷偷练了个通宵,此时弹来,已经算是熟练了,只是指法当真没有他那么快,所以在他手下清冷如高山上的雪的曲子,在她指间化作了春日的溪,顺着雪山,潺潺涓涓地流淌下来。
沈故渊回了头。
宁池鱼憋着一口气,弹得很认真,那挺直的背脊里,隐隐地还有点不服气的味道。
她不是没用的人,也不是朽木
微微一顿,沈故渊眼神柔和了些,想了想,朝她走了过去。
曲终手扶琴,池鱼心里有些忐忑,正想回头看看,头顶就被人按住了。
“这曲子弹得如何,你心里有数。”
沈故渊清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有点挫败地垂眸,池鱼点头:“我知道。”
指法差距太大,她弹不出师父弹的那种味道。
“但,已经很让我意外了。”
沈故渊道。
眼睛微微睁大,池鱼猛地回头看向他。
自家师父还是一张略带不耐烦的俊脸,可眼里没了讥讽,倒是有两分赞赏地看着她:“至少,没人能听一遍就把谱子写出来。”
感动不已,池鱼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袖子,哽咽道:“师父”
怜爱地看着她,沈故渊勾了勾嘴唇,似乎是要给她一个温暖如春的笑。
池鱼眼睛亮了,满怀期盼地看着他。
然而,下一瞬,沈故渊的表情骤变。
讥讽挂上唇角,毫不留情地道:“但要写不能好好写吗第三节第四节全是错的,我昨晚弹的是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