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了,她从宅邸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在天亮之前带着一身陌生的气息归来。
我可以从那些气味上判断出她去了哪里。
乡间的小酒馆,田野尽头的农家,或者只是在灌木丛中坐到天亮。
我没有教过她动物和人类的血其实没有太大分别,不知道这可不可以算作我的自作聪明,我的一点点私心,或者是对她贵族身份盲目的维护。
但是很明显,她已经学会了那一点。
我很难想象洁白如雪的她咬住田鼠或是野兔颈子的情景,天啊,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而她却毫不在意地走去浴室,之后带着新鲜莲花榨汁制成的香水芬芳和习以为常的倦意钻进棺材,懒懒地偎在我怀中沉睡。
我知道她很快就会走得更远,懂得更多。
在那之前,我宁可自己亲手来摧毁这种脆弱的安宁。
如果那就是她想要的。
我终于把她带进了城区。
那流光溢彩的世界令她兴奋,却不足以沉迷。
这女孩真是个天生的鬼魅,残忍的杀手。
她打破了我对新生吸血鬼所有的概念。
对生命没有丝毫怜惜,更没有杀人之后的迷茫和困惑。
她严格地遵从着自己的意志,不退缩,不软弱,也不游戏,不高高在上更不自惭形秽。
吸血,杀人,对她而言那只是必不可少的形式。
一如人类的一日三餐。
她既不铺张也不省略,对生命,她没有困惑,她的乐趣游走在另外的世界里。
那个我所不能碰触的世界,她把自己的心丢在了那里。
我叫柯敏在优斯顿路买下一座房子,那里离柯文特里花园集市并不很远。
这地点的选择煞费苦心,远离贵族聚集的西区,但绝对不能靠近河边,即使是安全起见那也是不能允许的。
不至于太混乱,然而上流社会的成员轻易也不会踏足,这样的地点并不好找,但柯敏是很能干的。
他最后选择的是一幢巴洛克风格双层住宅,精致的,扭曲的珍珠。
他甚至在楼下开了一家中等规模的乐器行。
我很满意。
楼上则是完全封闭的,至少在外观上看来绝对无法想象它内部的奢华。
柯敏妥善地重新装修了二楼,安装了独立的楼梯直通后花园,幽美的花园,同前店完全隔绝,花园的后门靠着一条寂静的林荫道。
楼上有三间套房,但实际应用的大概只有薇葛的那间。
柯敏明白这一点,从他的布置中可以清楚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