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尾说“只怕”
“澹台虎分身乏术,”
戚竹音接着说,“沈泽川重创未愈,我一动,既明就要来了。”
戚尾被戚竹音一打岔,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而是惊道“世子王爷要重回战场”
“萧驰野把自己的心尖肉放在这里,”
戚竹音戚尾一眼,“要是没有后手,他敢走”
“离北只剩三万铁骑,”
戚尾反倒替萧既明担心起来,“王爷还在养伤,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王妃不得泪淹启东”
戚尾已经想到陆亦栀拳捶戚竹音闭眼大哭的样子了。
“铁马冰河萧既明,”
戚竹音说,“他可是雪夜疾行,渡河南下突袭边沙骑兵的萧既明。
别说离北现在还有三万铁骑,就是只剩五千铁骑,他也敢来。”
戚尾已经六神无主了,他跟边沙骑兵打仗不含糊,可是跟离北他说“大帅,真的动起手来,就是两败俱伤。
先不论将士死伤,两境百姓也要惶恐不安。
灯州今年的粮田收拾得很好,咱们踏过去,明年还是得饿死人。
都官不是都能耐吗让他们以口舌之利劝服沈泽川,我沈泽川的意思,只要都军不动,他就不动。”
“那你要想明白一件事情,”
戚竹音转过身,正色说,“不打这场仗,你我就是亡国奴,日后就是前朝臣,从此天下改姓,不是跪沈泽川,就是跪萧驰野。”
戚尾哑然。
“自古忠义难两全,”
戚竹音再次向地图,“说的就是现在。”
门口忽然有脚步声,戚尾回首一。
“听说急递铺的官员到了。”
花香漪正掀帘而入,她素服寡淡,衬得面容楚楚,“阿音,是军报”
邵成碧离开阒都前,李剑霆要风泉替他收拾行囊。
邵成碧实际上也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他只带了把刀。
风泉替邵成碧洗头,再在铜镜前给邵成碧挽髻。
邵成碧的白发很糙,他说“上阵杀敌,留不长,剪掉些吧。”
风泉便让小太监拿来剃刀,为邵成碧削短头发。
“皇上让你来送行,”
邵成碧的嗓子是药哑的,没有坏到开不了口,声音却彻底毁了,“是天恩。”
剃刀发出轻轻地削割声,风泉面无表情地答道“父亲说得是。”
“此去一别无年月,”
邵成碧着镜子里的风泉,“你我父子就不再相见了。”
“父亲用兵沉稳,不会败的,”
风泉仔细割着发,“况且春泉营的火铳尽归父亲所有,足够让沈泽川吃一壶了。”
“他承袭太傅,”
邵成碧说,“是个枭雄。”
“太傅虽然能运筹帷幄,制胜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