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顾茫片了满满一盘烤鹅,着顾茫吃的不亦乐乎,自己则一口未动。
“喜欢这个烤鹅么”
顾茫腮帮鼓鼓,含混道“喜欢。”
墨熄淡淡地“那很好。
桌上其他菜都是厨子做的,只有这一道是我做的。”
“你厉害。”
随口敷衍了墨大厨子一句,顾茫就继续埋头啃烤鹅,显然墨熄的声音没有烤鹅的脆皮有魅力。
“不厉害。
我对庖厨一窍不通,这道烤鹅是早些年,行军边塞的时候,我的一个师兄教会我的。”
窗外的雪簌簌落着,飘在窗棂上,积起一层晶莹。
屋子里,顾茫埋头吃肉,墨熄的嗓音难得的平和,像是陷落在回忆泥淖中的困兽,再也凶狠不起来。
“那时候,我和他都还只是低阶的修士,在行伍里彼此照顾。
应该是说他照顾我比较多,他长了我三岁,涉世比我早,法术比我精湛,我那时候觉得世上恐怕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上至鬼神玄妙,下至一只烤鹅,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当时也是冬日,一场攻坚之战,敌军奔袭粮道,断了我们的粮草,行伍缺食,按修士等阶发配。”
墨熄着顾茫,一贯冷冽的目光难得有些恍惚,他轻声说,“我和他都吃不饱。”
“有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值夜,在营寨两边巡防。
而他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大雪天的猎到了一只肥鹅。
他本来完全可以一个人吃掉,却偏偏兴高采烈地叫上了我。
需知道我那时候正值抽身,胃口比他大得多。”
墨熄说到这里,忽见对面的顾茫一顿,抬起头来。
“怎么了”
顾茫舔了舔嘴唇,把自己面前的盘子拉过去“再来个腿。”
墨熄微挑了一点眉,把剩下那条鹅腿也割给了他,然后继续不管对方听不听,接着讲他的故事。
“他从树上摘了些浆果。”
顾茫又抬头了,和方才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
墨熄抿了下嘴唇“没了,一只鹅只有两只腿,何况你盘子里的那只还没啃完。”
顾茫却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浆果真好吃。”
“”
墨熄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会儿,说道,“你说的没错,浆果好吃。
那个人,他也喜欢吃浆果,经常大费周章爬到树上去摘,偏要说法术打下来的和亲手摘下来的滋味有天壤之别。”
“他教我做的烤鹅,用料很简单。
除了鹅之外,只要一点盐,一把新鲜的果子。”
顾茫问“和果子一起吃”
“不是,是填在洗净的鹅腹里,鹅肉用树枝串起,再用松木和荔枝木熏烤。”
墨熄说,“我们坐在火塘边,他时不时往里面添一些树枝,等鹅烤的金黄,再往上面洒盐。
取下来之后去掉填馅的浆果,直接吃烤肉,他那时候还告诉我,说这个吃的时候要很小心。”
“小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