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旁边等了那么久,闻了那么久的香味,还着它在火塘边逐渐变得色泽金黄,往下滴油,难免会变得很馋很饿。
这个时候总会迫不及待一口咬下去。”
墨熄淡淡地,“难免会烫到舌头。”
“那你烫到舌头了吗”
“我怎么可能。”
墨熄的目光有些空濛,“倒是你”
顾茫啃着鹅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我也没有烫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没什么,你当我没说。”
顾茫就管自己继续吃肉了,一整只鹅,他吃了一半,然后瞅着火堆上剩下的那一点儿发了会儿呆,不再动手了。
墨熄问“不吃了”
顾茫点点头。
墨熄隐约觉得奇怪,这人的胃口如今瞧上去不容小觑,今晚怎么半只烤鹅就能填饱。
但他还未及深思,就听顾茫问了句“你的那个师兄,他叫什么名字”
一语如箭穿心。
墨熄倏地抬起头来,对上顾茫的眼。
顾茫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清冽,神态带着不加掩饰的好奇。
而墨熄在这样的目光下,却渐渐觉得心口窒闷得难受。
顾茫你是装的吗
若你是装的,你怎么能够镇定自若成这样
“那个人。”
墨熄顿了顿,“他叫”
他叫什么
只不过最后两个字而已,却鲠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道不出来。
墨熄就被那个名字鲠着,那两个字他说了那么多遍,但此刻却像是多年前就四分五裂的一场温柔梦境,扎的他满心满肺都是血。
他说不出顾茫的名字,却因为极度的隐忍,眼眶竟渐渐地红了。
墨熄猛地把脸转到一边,语气忽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凶狠。
“问什么。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顾茫“”
一顿饭意兴阑珊,待到顾茫走后,墨熄的目光落在顾茫手肘边的青梅蘸酱上。
他吃饭时未跟顾茫解释用途,于是那蘸酱纹丝未动,彻底受了冷落。
墨熄闭上眼睛,他耳边仿佛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弟,你光吃烤鹅可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试试这个梅子熬出来的蘸酱,酸酸甜甜的,配着脆皮咬下去哇。”
那声音带着笑,“好吃到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墨熄甚至到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一些细节,有皓白无垠的雪地,有微微扬起的柴灰,有闪耀摇曳的火塘。
还有那时候坐在他身边,笑着拿树枝拨弄松枝的顾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