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沧余见了个人,到嘴的水果又放下了。
“哇,督察先生”
沧余说,“是您吗”
他挥手打招呼,上去非常高兴。
但是卫弘笑不出来,阴沉着脸,无腔少调地说“战士先生,万分开心再次见到您。”
“我也是,”
沧余笑着改变称呼,大声说,“队长先生”
就在三天前,卫弘请人去狂梦欢场玩儿,把人鱼当作免费牛郎妓女招待客人,结果一名陆军中将的独子被“不明人士”
一枪打烂了生殖器。
那名可怜的年轻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忽然失去的重要器官让他神志不清,被幻肢的瘙痒、膨胀和疼痛日夜折磨。
直到现在他都拒绝见人,整天在病房里痛哭流涕,忏悔自己对那条人鱼犯下的罪行。
他觉得这是上天的惩罚,因为他在人鱼身上发泄了暴力的兽欲,所以再也不能人道,还要断子绝孙。
虽然来不及了,但这孩子正在深刻地自我反省。
不过他的父母可不这么认为。
警队已经对现场进行过检查,确定击发那万恶一弹的是把枪管长度为14英寸、口径为50ae的重型沙漠之鹰,未经优化,来源于黑市而非警署或者军队。
上帝可不会使用沙漠之鹰。
有人,大概率是反政府主义者,溜进了马戏团,还袭击了一名无辜的高贵男性。
然后全身而退
儿子变成残疾,凶手逃之夭夭,中将和夫人的怒火已经有燎原之势。
他们不仅查封了马戏团,将当晚的所有的安保撤职,还揪住了卫弘问责。
无论是作为宴请者,还是米拉克城护卫队高级督察,卫弘都难辞其咎。
在权力的金字塔中,位高者只手遮天,得罪了上层,卫弘一落千丈。
而他的未婚妻在听说之后,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他的准岳父甚至落井下石,和陆军中将一起,大手一挥,把这个本就不入眼的前赘婿发配了。
所以现在卫弘变成了钢牙号上的皇家护卫队队长。
“原来那晚你的践行宴也是办给你自己的呀。”
沧余站起来,对卫弘礼貌又腼腆地说“那以后我们的安全就拜托你啦,队长先生”
卫弘的面部开始抽搐,眼下的肌肉扭曲,颧骨起来要爆炸了。
但是屠渊站在这里,狭长的眼颇具压迫感地眯起来,卫弘到底还是得忍。
“我的荣幸,”
他用一种刚吃了苍蝇的声音说,“战士先生。”
他说完了,还得向屠渊和沧余鞠躬。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和照顾参与裂缝计划的这些权贵,而沧余挨着屠渊,此时也踩在他头上。
这对卫弘来说,简直屈辱不堪。
尤其当他许久也听不到声音,慢慢直起身,发现屠渊和沧余已经离开了的时候。
光轨上配有观景室,顺着楼梯上到二层,五面环绕玻璃的小屋像是悬浮在苍穹之中。
这里的视野无以伦比,等到他们从过度剥削自然的都市离开,真正的春日才能徐徐而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