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二十一岁,元临对她许下承诺,若是虞家不逼他娶妻,他就要向太后请命,立她为皇后,让她成为在万人之巅与他并肩的妻子。
她从小陪在元临身边,在萧太后等一众外戚当道之时,精心呵护。
冬日里少了炭火,她就小心翼翼地去求内府;夏日里没有冰鉴,她就不分昼夜地扇风;简单几样蔬菜也能做出花样来……日复一日品鉴出的是她的真心。
她以为这多年的付出一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所以她耐心的蛰伏。
可到最后,她等来的是虞枝不顾劝阻嫁给元临,成了元临的妻,执掌她最想要的凤印。
一开始,她只是在寂静的夜里劝自己元临不爱虞枝,自己才是元临真正的妻子。
直到后来,元临在她耳边愈频繁地提起虞枝,嘴角眉眼的笑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嫉妒。
凭什么虞枝可以轻飘飘地夺走了元临的关注?明明同甘共苦十几年的人是她苏雨兰。
如同辛苦栽种的果实被窃取,苏雨兰再也无法忍受,不安蚕食她的理智。
她开始耍手段,利用元临的信任,占据优势的地位。
再后来,她不能容忍旁人一丝一毫的夺宠,野心总是涨了又涨,没有停下的可能。
苏雨兰止住笑与泪,凝视着虞枝那张她恶极的脸,“你口中的帝王之爱便是每夜来到我的宫中,同我说起你的不驯和固执?他句句是厌你弃你,却偏偏不肯离你……他分明对你有情,只是恨你不肯服软低头。
皇后,你不也是看不清?”
苏雨兰反问。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句话适用于她们两个人。
都以为对方过得花团锦簇尽善尽美,却不知繁华背后是何等寥落。
“你知道吗?中秋夜宴,举杯欢庆,你与陛下闹了不愉快,两个人坐得好远……”
苏雨兰抿唇,将嘴角咸咸的眼泪带进嘴里,弥漫起苦涩,“那夜的月色如同今晚一般美丽,曼妙的歌儿舞女个个妩媚动人,鲜花芬芳馥郁,食物醇香美好,可陛下的目光却总是落在你身上……当你察觉,他就移开,可过一会,他又去看你。
那眼神带着恼怒,还有点欣赏,甚至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赌气。
他以前从没对别人那样过……我怎能不害怕?”
苏雨兰什么都没有。
皇恩浩荡,那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
岂容旁人夺去!
“这就是你不断害人的理由?”
虞枝了然。
她长舒一口气,在月色的笼罩中,一点一点地看清对面的人,也连带着看清自己。
若说从没在乎过元临的心是不可能的。
虞枝当初对这桩婚事抱有多大的期待,到最后就有多大的失望。
在四方的宫墙中,她撞的头破血流时,也曾反问自己:她究竟得到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