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卿问。
祁承翊很犹豫。
扶云卿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犹豫、深思熟虑的神色。
“我知道这奇玉对你很重要,能帮助你每月二十九淬怨毒发作之时,最大程度唤回理智。
看来对你很珍贵,那我还是不借了,母蛊的事,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扶云卿不想强人所难,虚弱地站起身。
“我借给你。”
祁承翊像做了重大决定。
一块奇玉,至于如此吗?
扶云卿微怔。
半时辰后,一块软绸缎包裹严实的玉,约莫巴掌大小,被锁在一方镂空小金盒内,透过镂空格子,扶云卿嗅到丝丝入扣的安神冷香。
虽未见到玉佩模样,光闻奇香,便知价值连城。
这样的珍稀之物,难怪祁承翊借的时候,那般犹豫……
扶云卿攥着包裹好、又锁在金盒内的神秘玉佩:“谢谢殿下。”
“既得奇玉,能保持理智,我便想顺势而为,假意被催眠,前去迎合陈御史,看看他究竟耍什么诡计。”
“不行!”
祁承翊斩钉截铁,“太过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决意要做的事情,殿下拦不住。”
扶云卿道。
祁承翊皱紧眉宇,他就知道,扶云卿胆大妄为,向来不听劝。
下刻,沈淮序来禀报:“陈御史秘密带人去了镇抚司大牢。”
扶云卿看向祁承翊:“易容成我的那位女子,没中母蛊,不会被催眠,也不了解陈御史,很难不露馅。
现在只有我重回牢狱,假意被催眠,才是上上策,既探出陈御史接下来的诡计,也能不打草惊蛇。”
祁承翊俊眉皱的更加深刻:“届时我会易容成锦衣卫,若你遇到危险,摔杯为号。”
扶云卿心理素质一向很好,唯独这次多了几分沉重,极力扬起一丝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殿下,你说我们这一次,能胜陈御史吗?”
“倘若胜不了,我们会满盘皆输、会死吗?”
“不会。”
祁承翊俊眸深邃,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有我在,祁国无人敢动你。”
“为何殿下如此笃定会胜?”
扶云卿笑着,顺势问道,“殿下,当真是祁承翊吗?”
祁承翊笑容微微一滞,继而恢复自然:“我若不是祁承翊,你觉得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谁。
在我眼前,你是一团雾、也是一个谜。”
扶云卿摇头。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
……
深夜,镇抚司。
正值锦衣卫轮换,趁此空档,四下无人时,陈御史带着黑纱遮面的瑜妃走进大牢。
扶云卿正躺在干草垛上假意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