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盯着谢琳说完了最后一句。
孟观棋:“你要如何?”
“我要她一命换一命。”
“不行!”
孟观棋想也不想否决了,她理智地指出,“比试从未明确禁止过不能杀人。
且不论谢师妹的死究竟与谢师姐有多大干系,即便真是谢师姐杀了人,按照规矩,她并没有错。
最多手段偏激了些。”
谢琅满脸阴骘地抬起眼,他狭长的眼中此刻布满鲜红的血丝。
他语带寒霜逼问道:“好一个只是手段偏激!
如若今日杀人的是我,死的是谢琳,你孟观棋还能冷静地重复方才那些话吗?”
“你杀不了谢师姐。”
孟观棋完全未被激怒,断言道。
气氛僵住了。
周南絮怔怔地望着他们像带血的刀,被仇恨烧光了理智,竭力刺向对方。
她低低半蹲着,他们却高高站立着,她与谢璃被围困在中间,仰头看去时,他们平日里俊秀的面孔仿佛都在剑拔弩张间扭曲变形。
她只看得到他们怨怼的眼,起伏鼓胀的经络,以及开开合合的鲜红的嘴和森白的齿。
直到孟观棋沉默了许久,兀然道:“都不满意,那就还是照规矩办吧。
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就先委屈谢师姐去水牢呆几日。
如何?”
水牢?周南絮茫然地环顾四周,觉几乎在场的西府人都隐隐露出畏惧反感的神色,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话。
就连沈睿与谢琅都像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迅冷静下来。
也许是害怕孟观棋反悔,沈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谢琅阴郁的目光仿佛鬼影,幽幽沉沉,红血丝则像带刺的荆棘缠绕着眼球。
乌黑的长绸缎般从脸颊滑下,只是眼下看来似乎失了晕泽,变得黯淡无光。
他瘦长的手指竹枝似的,骨节分明,以至于当他掐住谢璃的下颌与脸颊时,压迫感十足。
未及周南絮皱眉阻止,他猛然松了手,任由谢璃像断翅的飞鸟,自半空向后坠落。
他瞧都不瞧底下及时伸出双臂接住人的周南絮与谢璃一眼,目光虚无焦点,一字一顿轻声道:“蠢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谢琅时常因倦怠似睡非睡的一双眼难得完全睁开,他清醒地一点点侧过头,活像生锈的铜人,然后盯住谢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