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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日,云翳在夫人房中回到楼上,笑嘻嘻对小姐说道:“要见韩相公,今有期矣。”
小姐忙问道:“怎么有期?”
云翳道:“小姐想是忘记了,后日是夫人的寿日。
韩相公自然要来拜寿。
等他来时,待我取个巧,请他到园中来见小姐。
小姐细细劝慰他一番,他自然悔悟,也免得终日记挂。”
小姐听了欢喜道:“这倒也好。
我一时未曾思量及此,亏妳亏妳。”
二人暗暗商量不题。
却说夫人过生日,这一日合家都要拜寿,是往常规矩。
贾充早已着人治酒,与夫人上寿。
因叫了家人请了韩相公来。
不一时韩寿走到,遂同着公子共拜夫人。
夫人忽见了韩寿,满心不悦。
只因贾充同在面前,不便发作。
韩寿拜完,见丈母颜色不善,便要辞出。
却被贾午一把拖住不放,同到房中了,见了坐着说话。
到了下午,贾午因厅上有事去了,韩寿独在房中,坐得气闷,便辞了先生走出房。
想道:“人俱冷落待我,我在此无味,欲见小姐,料想不能,倒不如回去寻人做戏法换酒吃吧。”
刚跨出房门,只见使女云翳立在小门将手乱招。
韩寿见,不胜惊讶,只得走近门口问道:“妳一家人恨不得逐我,妳为何还肯见招?”
云翳笑道:“贤者贤,愚者愚,焉可一例人。
我奉小姐之命,特请相公到园中相见,快同我去,勿使外人见。”
韩寿听见小姐相请,又惊又喜,便随定云翳逶逶迤迤走入园中。
早见韩寿独自一个立在石上等候。
见韩寿走到,连忙敛衽相见。
两人见罢,遂同坐在石上。
小姐便先说道:“小妹自别郎君,深处香闺,谨遵父命,无日不念婚好之盟,无时不念同窗之雅。
但因齿发有待,故尔迟迟。
又缘两大生嫌,不能亲近,未免此怀不畅。
今喜俱各长成,结缡有日,望郎君早占龙头,以谐凤卜。
不意郎君一味持才,无人入眼,竟不以小妹为念,功名存心,惟任性不羁,纵情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