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道:“公子这眼睛,恢复光明的可能性极小。
我留下草药,每日服用。
至于能不能好,只能听天由命了。”
郎中说罢,已从马车上退了出去,留下几个人。
时克然自是心疼妹夫,胜过妹妹。
“武将怎么可以没有眼睛。”
命都差点没了,又怎会在意眼睛。
周文泰只是舍不得筝筝:“大哥,我不能让她这辈子,一直不清不楚地跟着我。”
“她愿意。
你都已经退婚了,你看她听吗?你何时在意那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了?在她眼里,你比君王还好。
要么你再给她写一封休书,看看她肯不肯走。”
时克然对他也有几分气。
周文泰是怎样有血性的一个人,他比谁都清楚。
怎么进了一趟诏狱,就变得这样优柔寡断、进退维谷了。
时克然说罢,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远山墨色,已有朝阳缓缓升起。
他不能再耽搁了,重复了妹夫的话:“小妹,你确实得跟我回去。
你在宫里给太子伴读,向夫子告假已有数日。
再耽搁下去,恐人生疑,也恐君侯不悦,说你藐视君王。”
时玥筝心底烦乱的要命:“本来入宫的名单里,原本就没我。
就是那个天杀的仲公子,非要把我名字写上去。”
“这里我留了小厮、银钱、草药、吃食和衣物,还有马车。
你放心,都是可靠的人,他们会照顾好妹夫。”
时克然跟她说清楚利害关系。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显得并不十分可靠。
就像周文泰被丢到乱葬岗的时候,若时玥筝去的不及时,一直等他。
恐怕现在早已天人永隔。
“你不是布衣,就得为家族着想。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
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这些你是见识过的,周家就是先例。
相府嫡女,总往乡间跑,甚至一直留在农舍,本就会惹人生疑,更容易暴露周兄踪迹。”
时至今日,时玥筝才知道,为了他好,原来得不打扰和远离。
“那我们,以后就得像牛郎织女一样,一年见一次吗?还是直接老死不相往来。”
“哥会想办法,但你要给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