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将药端起来,时玥筝舀了一口,吹凉,才送到嘴里,便苦得皱眉咋舌。
为了来日的安宁,还是忍着恶心,又舀了一勺。
将一旁的虞灼看得一愣一愣的:“姐姐,你莫不如等它凉了,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
长痛不如短痛,这种苦药就是要趁着舌头不注意,突然喝完,才不会这么难捱。”
“是嘛?我从前不大生病。”
时玥筝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决定依言行事。
她并不是什么病秧子,也不是病弱美人,甚至周文泰希望她健康强壮一点,还会带着她跑马、射箭。
他没有爱慕娇弱美人的癖好,只希望她平安、健康,远离病痛。
虽然就算爱慕,也不顶用。
时玥筝是不会为了男人喜欢三寸金莲,而去裹小脚。
男人喜欢弱柳扶风,而将自己饿成竹竿儿的。
手中搅着那碗草药,没见着江敞不知何时进了来,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才从思绪游离中、回过神来。
“喝什么呢?夫人几时生病的,我都不知道,我这个丈夫做的失职,难怪夫人不愿意唤我一声夫君。”
江敞进门后,就觉草药呛鼻,还是忍着不适,过了来。
府上之人皆不可私自用药,以免有怀了不轨之心的,戕害主子,又无从查起。
不过其他人用药,都得禀报给主母。
主母用药,自是随心所欲了。
就像君王做事,无需奏请他人。
“我这不是想着,嫁过来这么久,肚子里也没个动静。
心里着急,也怕众口铄金,遂是开了些能生儿子的药来喝。”
时玥筝的神色有一丝闪躲,好在反应灵敏。
没想到被他抓个正着,谁知他整天神出鬼没的。
“去取些蜜饯来。”
江敞朝小厮吩咐过后,顺势坐在她身旁。
听她这话,便觉十分不可信。
“我夫人何时成了迂腐的书呆子,比老夫子还注重三纲五常。
别人盼着生儿子,我还会听听。
但你,算了吧。
你怕过谁?漫说无人敢议论你,即便有人非议,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能拔了那人舌头。”
“你说得,我好像只母大虫。
若是让你府上哪个心肝受气了,大不了你一纸休书,把我打回家去。”
时玥筝慵懒说完,倒是眼疾手快,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随后像只猫咪一般,吐了吐舌头。
江敞立即拿来了茶盏,不知有这么笨的人,喝药前,身边不提早备好清水解苦。
更不明白,这苦东西,倒像是什么美食一般,生怕别人抢,要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