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上系了红绳,红绳上还挂了一块玉,像个小子。
“我爸给的,很小,不值钱的。”
“谢谢唯唯。”
周进繁不懂这个,知道他们家做翡翠生意的,他瞧着这块玉虽然小,但种水色是很好的。
四点半,两人从咖啡厅里出去。
滇南咖啡子出名,星巴克、瑞幸,都在这边有咖啡庄园,付时唯家里也有,还有茶山,现在家里喝的子和普洱,就是付时唯送来的。
正因为此,咖啡厅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但大多昙花一现,开不了多久就关门。
这不,巷子里就有一家倒闭的,正在甩卖桌椅和咖啡。
桌椅也很特别,有旧的刷了绿漆的缝纫机,卖300,还有老榆木的桌子,卖400,还有装饰画,有的10块钱一副,有的30,还卖旧,都是放在咖啡厅供顾客的。
周进繁喜欢那个缝纫机,就掏钱买了,还买了点子,又挑了两本旧,让跑腿的送回去了。
两人前脚刚离开,就见一个老奶奶蹬着三轮车过来,操着一口不知道哪里的口音“沙发哎这个沙发,谢谢你们帮我留着,我找小区老头借来的三轮,能不能拉回去。”
那是个单人沙发,没什么特别的,但价格标得很便宜,咖啡店的几个员工帮忙搭把手,把沙发搬上去了,然后用绳子捆在三轮车上,让她慢点,那奶奶就骑着三轮走了,骑得还挺利索。
周进繁本来想帮忙,一她都走了,就作罢。
他在街边买了刚炸好的薯片,跟付时唯往小炒店走,十分钟后,两人在一段长阶梯下见了方才买沙发的老奶奶,她起来起码有八十岁了,头发全白,在脑后扎了个小揪,穿一件碎花的衬衫,黑色麻布的长裤,手上还戴着劳工手套,正把着三轮的车龙头,奋力往楼梯旁边的坡道上推,绳子拴得不稳,沙发摇摇欲坠。
没人搭把手。
因为她起来实在是太老了,有种下一秒就会倒下的老态。
这时有个女孩上去帮忙,结果那老奶奶像是泄力一般,突然松手,三轮直接往下滑去,咚咚发出好大的动静,她弯着腰,有点痛苦地咳了几声。
那女孩就有些怕,退后几步,然后走开了。
周进繁和付时唯两人几乎没有思考,直接上前,在三轮车后扶住沙发,两人一前一后把车推过去“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谢谢。”
老奶奶又直起了腰,着又没那么老了。
周进繁说“我们帮您推上去,您家住哪里啊,家里怎么没人帮你拉东西。”
“很近的,就住上头,那小区”
她似乎忘了名字,说就在上面,“我记得路的,谢谢你们啊,你们都是祖国的花朵,是优秀的少先队员。”
周进繁真是好多年都没听见过这个词了。
大概是腰有老毛病,她在旁边爬楼梯,爬几步就要弯着腰喘气。
她说平时不这样“今天蹬这个三轮,把我累得。”
两人合力把车推上去了,好在这沙发不重,只是额头出了一点汗。
干脆帮人帮到底,叫着付时唯一起把三轮车推进老人家的小区楼下,老人家一边说谢谢,一边说自己是刚搬过来的“我孙子他学习,就坐个塑料凳,就想给他写作业用。”
“今天周六,您孙子不在家吗多大啊,怎么不来帮您。”
“成年了,他今天不在,去学校办点事,我去买菜刚好见他们在卖沙发,这沙亮啊,坐着又舒服。”
到了楼下,她说就在一楼,周进繁又帮忙把沙发搬进去了,进门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是有人在的。
是个大叔,很瘦的身材,听见声音就偏过头来他们,但是眼神很不对劲,周进繁不知怎么形容,但一就知道这个大叔似乎是精神病,眼神直直的,呆滞而涣散,还隐隐带着攻击性地了他们一眼,就扭过头去了,捏着蜡笔继续画画。
“这是我小儿子,”
奶奶给他们倒了水,周进繁没有喝,把杯子放在桌上,帮忙把沙发搬进房间,听见奶奶解释说“他十六岁的时候来春城打工,被人骗进了黑煤矿,失踪了三年,后来我们找到人,他就成了这样。”
把沙发搬进那间向阳的干净房间,放在那张简陋的桌前,付时唯递给他纸巾擦手,蓦地,他注意到床头柜上搁了个小玻璃瓶,水半满,插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从西方来的阳光透入窗户,洒在那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