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旁边放了一只小贝壳,贝壳底下还垫了一张白色的手帕。
周进繁忍不住问“奶奶,您姓什么啊”
“我我姓赵,你们呢”
“哦哦,赵啊,我姓周。”
周进繁还是那贝壳眼熟,觉得就是自己送给关作恒的那个,他扫视一圈,这房间过于整洁了,没有多余的东西,床铺收拾得像军营,被子叠成一块腐,白墙上贴了两张画,色彩很鲜艳的儿童画,起来像是外面那个大叔画的。
周进繁走的时候,奶奶再三的道谢,还抓了一大把的核桃给他们“我从老家背过来的,你们吃吃干,都晒干了,很甜的。”
走后,周进繁才低声说“天啊,我差点以为是我家教的家了。”
“怎么”
“唔,见了个东西,好像是我送给他的,不过他姓关,奶奶姓赵,很明显不是他家啦。”
“繁繁。”
付时唯忍不住道,“可能就是他家。”
“可是奶奶姓赵啊”
“他奶奶姓赵,和他姓什么不冲突,因为他和他奶奶的老伴是一个姓。”
周进繁顿了好一会儿,才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哎呀,我好笨啊,那就是他家啊,我以为他会一个人住呢。
还是你聪明。”
这根本不是聪不聪明的事。
但付时唯觉得,人的智商这一说,的确每个人不一样,小繁或许在某方面没那么聪明,贪玩,学习跟不上,可他在另一方面,有着付时唯无论如何也羡慕不来的天赋。
周进繁拉着他去吃小炒,下午六点半,关作恒回家了,注意到了新沙发,就放在他房间墙角的桌前面。
奶奶说沙发是别人店倒闭了卖的,问他好不好。
“好,怎么弄回来的”
“你坐上去试试舒不舒服”
奶奶说,“下午是两个少先队员帮我把沙发拖回来的,要不然我一个人还不行呢。”
“小叔呢怎么不叫他去。”
奶奶说不带他出去了,怕他吓到小孩子。
小叔那明显不太对劲的行为举止,确实很容易吓到小朋友。
关作恒让她下次给自己打电话,奶奶又指着床头说“还白送了个相框,把你和你爷爷的合照放进去了,小泥,你。”
关作恒见那张相片,是几年前罗航和社工来他们家的时候,用富士相机给他们家里人拍的,拍了好几张,照片上他们站在家里老房子前,背后堆着晒干的玉米,一只鸽子正在地上啄玉米粒吃。
自己有些拘束,面无表情地扭过头,似乎不太想拍照。
奶奶拿起相框,浑浊的眼神变得空落落的,叹息一声“小泥啊,要多笑,人啊,只要会笑,野火焚烧,信念不衰。
你爷爷去世那天这么说。”
那天关作恒在学校高考,没有人告诉他这个消息,是考完才通知他的。
“我知道多笑。”
他露出一个不那么像笑的笑容,奶奶摇摇头,出去后,他还拿着相框了一会儿。
他放下相框,见放在手帕上的贝壳反射着赤橙的阳光,关作恒把贝壳拿起,从那两个小孔射入的亮光让他眼睛眯起来,似乎能听见一道出气声“哼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没见过海豚,但他觉得那是海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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