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迟钝,我有时候还多疑。
总要各种试探,试探到没危险了,我才接触它。
我手里最早的毛绒玩具今年已经二十二岁,还在我的床头放着呢。
那是我很小时候买的,爸爸带我去商店,卖东西的阿姨给推荐毛绒玩具。
我当时对它一点也不感冒,我爸让我去选一个漂亮的。
于是我就怯生生伸手,摸了摸。
立刻就缩回来。
感觉触感不坏,再伸手,再摸摸。
比上次更舒服,就决定摸第三回。
如此往复,等到我爸觉得我喜欢它,给我买了,我已经试探地接触它好几次了。”
“现在,它是我家最年老的玩具。
我叫它圆圆,一个顶可爱顶可爱的小熊。
不过,身上的毛早已经被我摸秃了。
我妈妈总说它旧了,太丑。
收拾屋子时要扔给我丢掉。
我不乐意,因为从头到尾,它在我眼里都没变过,我到现在都觉得它是我四岁那年在橱窗里相中的,不断触摸,不断感触的小可爱,讨喜又好看。”
温涵蹙了蹙眉,瞥了眼苏仝正放在他脸上不断摩挲的手指,不确定地用口型问:“你把我……当圆圆?”
苏仝挑挑眉,睥睨着温涵:“怎么?你不乐意?”
温涵老实蔫儿地闭上了嘴,以实际行动配合回答,往她手心里蹭了蹭。
苏仝笑出声,捧起温涵脑袋,凑到他嘴上亲了一口。
一触即分。
亲完特别厚颜无耻地指指床铺训人家:“你怎么光着脚,没穿鞋就下来了?还有没有点病人的自觉?快,回床上去!”
温涵呆了呆,张张嘴看着苏仝,到底也没出任何声响地照做了。
苏仝满意点点头,同时也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反复无常:这猫一阵狗一阵的情绪真是够了!
也幸亏她喜欢的这位是温涵,不管多气愤多不理解,他都跟她吵不起来。
要是换个人,就这么任由她噼里啪啦指控一阵试试?早反唇相讥了!
更别提她后来使得哪出是个人都看出的“打一棒给个甜枣”
的策略能否奏效了!
苏仝也跟着他坐到病床上,在他肩窝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勾起那副画板问温涵:“刚才进来我就想问,你为什么在大冬天画向日葵?”
“习惯了。”
温涵就着苏仝的手在白纸上写道。
现在苏仝气消,不再跟他折腾,他搂着佳人,笑得很是满足。
苏仝扭头不解地看他。
“小时候,在语言康复中心的宿舍楼下,就有大片大片的向日葵。
每天学习累了,我就喜欢对着向日葵画画。
很能放松。”
苏仝盯着纸上出现的一行字,一下惊喜地直起身,指着“语言康复中心”
六个字目光灼灼盯着温涵问:“你在那里待过?康复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