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的脸庞瞬间惨白。
在爹娘和弟弟,乃至仙人姐姐面前,陈月都没有说实话。
宿家六爷的确看上了她的美貌,但嫌她不过区区凡人,别说纳作小妾,连伺候人的丫鬟都不配当,只配当作取代草纸的美人纸。
她羞于提起,极力掩饰的事,却被当众一语道破。
“我没有,我没有……”
陈月低声否认。
然而,那白衣女子根本不在乎她的心情,对那故意当众让陈月难堪的同僚也没有好脸色,只道:“我明白了,恐怕是姑娘你的爹娘来讨要诊费时,说六爷强要你去当丫鬟伺候,他们见你爹和你是凡人,觉得你爹在撒谎,才一时下了重手,出了人命事后也没有向上级禀报,乃严重的失职!
这事确有我们宿家不对之处,我立刻把那些欺上瞒下的人找出来责罚,让他们登门道歉,好生为姑娘的爹娘下葬,至于经脉逆行的诊费……”
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素手轻抬,一缕无形的灵力笼罩到陈月身上,在顷刻间,让她下不了榻的滞涩疼痛,都在一瞬间消失:“不是大病,我这就帮姑娘你治好。”
浑身松快舒畅,让陈月呆住了。
下五区医馆大夫束手无策,视若不治之症,只能开一帖又一帖药吊着她命的重病,原来宿家仙人一抬手就治好了。
让她爹娘不惜冒着生命也要去讨医药费的病,原来是能让仙人一笑的小事。
对这小家庭来说是灭顶之灾的大事,原来如此不值一提。
三个原来,彻底让陈月失去了声音,只能出短促的呼吸。
????她觉得自己遭受了天大的苦难,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她以为说出来这些人起码会感到愧疚,可不仅招笑,还一边笑,一边解决了她的问题。
仙人一点都不在乎。
“渡前辈,你可满意了吗?”
白衣女子的目光未曾在陈月身上久留,当她看向渡星河时,才重新有了看人该有的表情:“前辈莫要担心,那些伤了你朋友的人,我们宿家定不会轻饶。
待交到前辈手上,前辈要如何处置他们,都由前辈说了算。”
白衣女子不仅这么说,她还很利索地命人去查。
不愧是高门大户,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护院押着面色灰败的三人来了。
渡星河一眼看过去,居然是三个炼气修士。
“怪不得你们这么舍得。”
她说。
那三人见到渡星河,不用护院使劲,自个儿就跪下去了。
来自元婴境的威压,他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勇气,唯一胆子最大的,也只敢颤抖着说:“影姐……我跟你说过的!
我有问过你的!
你说不要拿这种小事来烦你,打死得了我才敢下重手的!”
白衣女子手指一抬,那人便再说不了话。
这三个是在六爷身边伺候的狗腿子,实力连护院都当不上,顶多算三条说话好听的狗,白衣女子命人查出是谁后,根本没有一丝要保他们的意思,还摆出了大义灭亲的姿态:“你们对凡人出手过重,虽是其父撒谎在先,可伤人而不报,也是渎职,你们下场如何,都归渡前辈决定!”
她再次一挥掌,三人就滚到了渡星河面前。
渡星河连余光也并未施舍给他们,只是问她:“此事皆因那见色起意的六爷所致,让他出来。”
白衣女子面露难色,再道:
“这姑娘失了顶梁柱,日子定是不好过,我再作一回主,赔她百颗下品灵石。”
百颗下品灵石,已是陈月姐弟想都不敢想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