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都城郊的山道上,极月抬头看看正午的阳光,叹了口气。
极月此刻所面对的,是将自己团团围起的一大队的御林军,为首的正是啸天帝贴身侍卫之一,此刻所有士兵皆神情肃穆,不怒而威,除了间或铁甲与兵器碰撞发出的叮当声,便只有那胯下战马的嘶鸣声。
想是平素军纪严明,训练得法,虽只一小队人马,却是气势不凡,如若寻常百姓遇到,只怕早就屁滚尿流了,可惜遇到的偏偏是极月,知道自己逃走无望之后,便只专心抬头望天。
此刻他还有心思自嘲:看看,连御林军都出动了,真看得起我。
看来这次无夜真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为难了,幸好没带弱水一起走,自己遭殃也就算了,若再拖累弱水就不好了。
御林军门素来南征北战,身上暴戾之气很重,再加上他们直属朝廷军队,既便是武林中人见了他们也会胆怯两分,但现在被他们团团包围的这个瘦弱青年身上,却找不到任何慌乱,除了镇静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心下不由有些佩服之意。
“司徒极月,你可知朝廷命官未得皇令私自离开王都是死罪?”
那侍卫统领开口。
“不知。”
极月回答的干脆。
“……”
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候爷说笑了,既然不知,陛下想必也不会为难与你,劳烦大人与我们去天牢走一遭,待陛下查明原委自会还小候爷一个清白。”
极月本以为此次回去断无生还的可能了,但现在听说是抓他去天牢,立刻十分开心,仿佛送了长长的一口气。
众御林军看得莫名其妙,第一次看见有人对去天牢欢欣雀跃。
……
极月心甘情愿地被‘请’进天牢,心境十分轻松愉快,环顾四周,发现环境还算过得去,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或是满室囚犯,目光所到之处竟然空无一人,难道啸天王朝治安如此只好?
随便找了个干净的草堆变席地而坐,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再加上之前担惊受怕,早就疲惫不堪了,现在总算都没有悬念了,放松下来才知道身体有多疲倦,干脆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谁知这一养神,居然真睡着了,一直到下半夜,潮湿微冷的空气让极月打了个寒战,幽幽转醒过来,睡意朦胧的爬到旁边的木床上,将唯一的一床薄被裹在身上,把头一歪,继续睡觉。
噗哧——
黑暗中一声轻笑显得尤为刺耳,使极月从昏昏沉沉中彻底清醒过来。
极月借着微弱的月光向来人看去,奈何那人身穿黑衣,又故意躲在黑暗中,一时看不清容貌,也不知他到这里多久了。
“你倒是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啊。”
淡淡的嘲讽声在黑暗中响起。
几个字,极月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不禁微微一笑:“我跌下山崖都不死,区区天牢能奈我何?何况这儿有吃有住,有什么不好?”
“当真是不怕死么?”
“死倒不怕,就怕糊里糊涂的活着。”
何况死也死过了。
“你倒真想得开。”
那人顿了一下:“现在后悔当初不该回来了吧?”
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要弄清楚,现在和我过不去的是啸天帝,又不是你大哥。”
极月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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