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辉被这么一劈头盖脸痛斥弄得有些懵,“你就光想着我撺掇你爸出院,你怎么就不想想要是没我你爸还得多住上好几个月的医院呢?”
“没你我……”
叶凡说着就停了口,他看着梁辉眨巴着眼,一句话分成好几截说,“怎……怎么就,就……没你,你不行了?”
“那天你爸要真是一跟头栽楼下去,哭都没你哭的地儿。”
梁辉要笑不笑的,盯得叶凡头皮麻。
叶凡紧抿着唇,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抿没喽,他走进了点儿,带着点儿尴尬又带着点儿不信任地问:“究竟怎么个事儿啊?没人跟……跟我说啊。”
“能跟你说吗?你给我这做好人留名儿的机会了吗?”
梁辉换了个姿势,继续逗着叶凡。
“都我错,您就给说说……我爸,他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啊?”
“那天护工不在,他一个人在病房呆着,憋闷得慌,就想着出来走走。”
梁辉说,“可他这是什么身子骨啊,走两步就眼前黑,得亏是我每天有爬楼健身的习惯,不然还真碰不上,,眼瞅着你爸都要往前倒了,我硬是伸手给拉住了。”
“不都跟他说了手术之后要好好休息吗?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叶凡听着梁辉这清汤寡水的叙述都给吓出了一身汗,他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叶生脚一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画面,心悸着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想抽支烟,稳定下心情,才点着火就被梁辉接过去了,他把烟一掐说:“别我跟前抽烟,这吸二手烟的人比主动吸烟者的肺癌患病率高多了。”
叶凡没法儿,只能把烟重新装兜里,手上冷汗还是一阵一阵地冒,梁辉抬眼瞅着叶凡这样子,不知道是有意向透露呢还是故意想着要看他更内疚,“想知道你把为什么来爬楼梯吗?”
“不知道。”
倒挺实诚,梁辉笑得更开了,“还不是想他那宝贝儿子了。”
叶凡听完之后半晌没有反应,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问:“啥?”
“你爸想你了。”
梁辉重复道,“你带着你爸满楼遛弯儿的英勇事迹这科室都传遍了。”
带着点儿喜带着点儿悲又带着点儿终于熬出头的兴奋,叶凡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特别的生动,好像挡在他面前的那堵墙裂了一条口子,甚至是塌了半面儿,他能见着光了,能瞧着日后的幸福生活了。
“叶凡,其实你爸他……”
梁辉还没说完,叶凡就给了他一熊抱,捏成拳的手下狠劲儿地拍着梁辉的背,“谢谢!
真谢谢你!”
梁辉被捶得一阵闷哼,丫这是一点儿不手软,借着感谢的名义打击报复来了,两忙把人扯开,两会反手揉着自己背心,苦着一张脸说:“去你的,有这么感谢人的吗?”
叶凡这会儿是梁辉说什么都只点头应是,点头那样子让梁辉想着院里那只小哈巴狗,摇着尾巴凑跟前来逗趣儿的模样。
打这天之后,叶凡遇着梁辉就跟遇着那再生父母一样,热情得愣是让梁辉一度不敢踏进叶生的病房。
日子就这么淌着水过去,什么都顺利的不像样儿,叶生回到了他的课堂上,跟着那群让他劳碌操心却也骄傲的学生们一块儿,朝着高考进,每天依旧那么忙,脸上的笑却多了,虽然隔阂还在,俩人独处的时候多多少少带着点儿尴尬,好歹跟叶凡亲近了不少。
按照安姐的指示,叶凡很顺利地通过了《别歌》的杀青新闻布会,对付各路娱记的提问能答就答不能答就给打太极一样推回去,多数时候他就保持着不近不远的笑规规矩矩地坐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