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儿,让盛郁儒坐下,盛郁儒全当没看见还是闷着头往行李袋里收捡着行李。
刘承拉了拉盛郁儒,盛郁儒瞪了他一眼,还是坐下来。
“往后你出去,想干什么?”
“还没想好,估计……得是摆上一摊儿,卖卖小东西,糊个口就成。”
盛郁儒叠衣服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问:“那要是……”
“你要是出来了,就来这个地方找我。”
说着,刘承给了盛郁儒一张小纸条,“我老家,虽然没这里的经济那么达,可是风景挺美,生活节奏也慢,大家伙儿啊,都热心快肠的。”
“嗯。”
“郁儒,好好改造,甭再念着旧情了,人都得往前边看。”
刘承大概想说什么,可是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到后来,有点儿心急了,直挠头,“哎哟,我这人嘴怎么就那么笨呢。”
盛郁儒笑了起来,他看着刘承,心里边儿,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感动,他说:“等我要是出去了,能过来投奔你吗?”
“欢迎啊!”
刘承裂开嘴笑了起来。
刘承出狱的那天,天空很晴朗,是这个冬天少有的好天气,盛郁儒看着他穿上厚重的棉衣,带上线织帽,精神百倍地朝着自个儿挥手的时候,心里想着:等我出去了,就告诉他,这次,我不躲了,我喜欢谁,就跟谁说出来。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2oo7年12月5日,盛郁儒所在的监狱生暴动,他在帮助狱警制服犯人的时候,被磨尖的汤勺刺穿了胸口,送往医院的半道上,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年仅24岁。
“刘承,还不收摊儿呢?”
旁边儿买烤红薯的大爷跟刘承说这话,随手捡了个红薯出来递给他,“天冷,吃个暖身子。”
“赵大爷,这都您给的第几个了,我真不能要了。”
“拿着!”
赵大爷把红薯塞到刘承的手里,“跟我你还客气什么,都处这么段儿时间了,你大爷我是什么人,你心里还不清楚?”
“清楚清楚!”
刘承打着哈哈。
这赵大爷家里有一闺女,正是适婚年龄,人是长得挺好,可是因为小时候早产,腿脚有点儿问题,没人愿意娶,这不,都快奔三的人了,还是单身。
赵大爷是存了让刘承跟他家闺女结婚的心,虽然从牢里出来,可是那不是被人陷害了嘛,这会儿不偷不抢,干着点儿小本生意,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虽然紧巴点儿,可好歹这心里边儿舒坦。
“我家那闺女……”
一听赵大爷这话,刘承就苦起了脸,他扭过头,打断赵大爷的话,他说:“大爷,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我这心里头啊,有人了。”
“有人了?怎么不听你说起过啊,不该是骗我的吧?”
瞧赵大爷的神色,明显是不相信。
“真事儿,不骗您。”
刘承说着就笑了起来,“这会儿,他还有自个儿的事儿要办,我跟他约好了,等他办完了那事儿啊,就过来找我,我就这等着他呢。”
“小伙子,这年头骗人感情的人多了去喽,可不能是被骗了吧?”
刘承捂着红薯的手,热乎乎的,让他想起了抱着盛郁儒的那个晚上,刘承笑着说:“不能!
我信他!
他说了,会过来找我的,我等着。”
“哎,没缘分喽。”
赵大爷踩着三轮车往家里去了,临走前,还留下这么句话。
等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刘承也收了摊儿,踩着车往他那三十多坪的小房子赶去。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能踏踏实实地挣钱,等郁儒出来了,就去租个大点儿的房,要是他喜欢,指不定还能抱只小狗回来养。
想着想着,刘承在冬夜的寒风中,唱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