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板凳、请家法!”
如今手下有家丁了,不用使唤儿子了,梁满仓打人更不用自己动手了。
板凳一抬,毛竹板子一拖,梁六郎被敲了二十大板。
背后是鬼哭狼嚎,旁边是梁大郎摇头叹气,梁玉内心充满了荒谬感,对吕娘子道:“看来我得再进宫一趟了。”
怎么也得通个气儿,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被气着。
这舅家人,真不会做脸啊。
梁大郎瓮声瓮气地道:“跟太子多赔两句好话,再跟你大姐多说说,叫她带着也劝劝。”
“好。”
梁玉漫不经心地答应了,想的却是,这一家子可怎么是好?怪不得说富不过三代,瞧这熊样,第二代就开始作妖了。
两人进了库房,梁玉点了东西,梁大郎叫人包好了捧着:“三娘,你记性好,那地址和官名,你给我写一下。”
等梁玉写完,梁大郎带着礼物走了。
梁玉去复命,梁六郎已经被打完,拉回自己屋里扔着了。
梁满仓不开心地道:“行了,都他娘的别看热了!
嘴都严着点儿!
郎中……哎?郎中呢?”
吕娘子直摇头,梁家到底是暴户,这些事儿都弄得乱七八糟的。
看得出梁满仓对这件事不大满意,对间接造成眼前局面的梁玉也有迁怒。
吕娘子点点梁玉的后背,梁玉道:“爹、娘,那我们就先回去等信儿了。
明天我去宫里一趟,好好解释解释。”
梁满仓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口气又和缓了许多:“那你好好歇歇,明天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哎。”
还得用着闺女,梁满仓就不好太骂她,放她走了。
心里不免有点埋怨皇帝,咋给丫头门籍,反而忘了她老子娘呢?
梁玉与吕娘子回到房里,在屏风前站了一下,开口道:“我爹先前不这样的,上回,六郎赌钱,叫他知道了,薅回家又打了一顿。
说,谁再赌钱,打断狗腿。
现在……”
吕娘子莞尔而笑,对梁玉道:“三娘上次在宫里大赌特赌,我看现在也是四肢俱全的嘛。
咱们在家里练了这么久,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
“……”
梁玉无言,良久,才说:“吕师,我看这事儿不对。
总是赢的运气或许是有的,输得起三十万钱的小官,恐怕比总是赢钱的运气还要少。”
她看仓库管家看账这么久,京城的物价是非常知道的。
八、九品的小官,如果不是京城本地人,恐怕连房子都是租的,还租不起大的,保不齐还得是合租。
衣食住行四样,这只是其中一样,另三样也是样样要花钱的。
这还不算交际应酬。
八品官的俸禄又能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