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平时是很寻常方便的事,到了此时却显得异常艰难,光是抬腿将东西取出来,就出了一身虚汗,旁边有干净的棉巾温水,云湘知道是刚才陆钧山要丫鬟备来的,便是先在恭桶里方便了,再取了清洗一番,再是将干净的月事带换上,在腰间系上。
做完这事,云湘缓了口气,再是取小裤和那长长的裙子。
“哐当——!”
屏风后传来水盆摔在地上的声音,正百无聊赖的陆钧山听到,眉头一拧抬腿就过去。
到了那儿,就见那丫鬟正靠着架子,裙子在掉在地上,旁边水盆摔在地上,一地的水。
云湘见陆钧山进来,忙低下头急着弯腰要去将裙子捡起来遮掩腿,结果受了伤的地方抽痛,脚上一抽,人就往下摔。
陆钧山一捞,捞住了往前扑进怀里的人,低头往她细长瑟缩的腿看了一眼,笑一声,慢条斯理道:“这么急着往爷怀里扑?”
云湘羞窘得眼睛里都急出了泪,自己都觉得那点自尊儿索性不要也就罢了。
陆钧山抱着她出来,在床上替她穿上小裤和衬裙,这种事,他从来没做过,难免动作生疏缓慢。
云湘却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这么磨蹭来折磨她的,但她此时什么都说不了,只好紧闭眼睛。
他见云湘一直把脸埋在枕头里装一条死鱼,也是觉得好笑,他慢条斯理道:“现在就这么羞了,以后又该如何?难不成到哪都得给你准备只软枕好方便你埋一埋?”
云湘也不管尊卑有别了,如今这种情况,男男女女的,很多扯弄不清楚了,他也没明说她的身份,索性不搭理他,紧闭双眼装作昏睡过去了。
陆钧山却不喜欢她不理会自己,抬手就硬是将她的脸从枕头里挖出来,就见她眼皮红红,眼睫上仿佛还潮湿着,又一副颓然随意人摆弄的模样,仿佛在他这儿只当自己是死人一般,一时心里又不高兴了,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脸,松开手道:“给爷好好把这身体养好了。”
他松开她,俊美的脸板了下来,站起来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一眼云湘,倏地一笑,道:“戚云湘,以后不高兴也给我笑着,记着点儿你如今是我的人,卖身契在我这儿,是生是死去由何处都有我说了算。”
说罢,他摔门而出。
那重重摔门的声音却是一下子将云湘浑浑噩噩的脑袋给拍醒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她竟是因为陆钧山那样调笑几句,又非要挨蹭过来替她换洗的那股兴致,就生出了点娇矜来,给他摆了脸色。
她在做什么呢?做了那么久的丫鬟,心态平和地应对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怎么就刚才忍不住了呢?
陆钧山说得对,她如今卖身契在他那儿,自是不能对他摆脸色,只当是报恩,伺候他一个男人,总比伺候很多男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