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牛高马大的,成天不务正业,就只知道玩,打牌,有多少花多少,一辈子都没出息,到死都是穷鬼的命”
这话深深地刺痛了胡安。
因为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在跟何春丽结婚之前,他也是这么过日子的。
何春丽如此嫌弃他的朋友们,又何尝不是在嫌弃他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何春丽看不上他,只是以往大家都没把这事摊开说,这次何春丽是把这层遮羞布也给揭了。
胡安忍无可忍“何春丽你以为你挺能的是吧要不是我朋友联系在广市的朋友,咱们俩人生地不熟的跑到那个地方去,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你开店,遇到地痞流氓敲诈勒索,若不是我朋友出面,帮你赶跑了这些混混,你的生意会做得这么顺利现在挣了几块臭钱了,就看不起人你可真能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过河拆桥的女人”
何春丽被他揭了短,不服气地说“他们是帮过忙,我就没感谢过他们吗我让你给他们带了衣服,你还想怎么样胡安,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一群兄弟,干脆跟他们过去得了”
几件衣服就能把他们的兄弟情谊给抹杀掉吗胡安觉得自己跟何春丽结婚后,真是越来越龟孙子了。
他吐了口唾沫“过就过,你瞧不上我是吧,行,咱们离婚,多了我也不要,我就要那个服装店,厂子给你,以后两不相干”
撂下这句话,他摔门而去,也不管何春丽脚受伤了还一个人在家。
何春丽气急,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到门上。
何母来照顾她,知道他们俩口子又吵架之后,劝何春丽“这人哪有样样顺心的,胡安脾气好,什么事都让着你,家里的事都由你做主,要是换了其他的男人可不答应。
你都已经离了一次婚,再离一次,怎么办啊”
何春丽撇嘴“他一点本事都没有,不让着我连老婆都讨不上,还想怎么样”
何母脑袋痛“他没本事,所以才什么都听你的,换了个有本事的男人,能把厂子,存款什么都交给你管甘蔗没有两头甜,什么好处都想占全,哪有那么好的事”
何春丽听不进去,啃了一口何母递来的苹果,边嚼边问“听说林老实在县城建工厂了,这是怎么回事”
何母其实也不大清楚,虽说就隔了一个村,但林老实这人低调不张扬,他在县城建工厂,又不是在村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倒还真没人清楚。
“就是六七月的时候吧,县里面的干部去他们村找过他,然后他就开始频繁进城了。
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
何母边说边感慨,“这个林老实,本来以为他退伍回来后,就那样了,谁知道他还会有这样的造化啊听说他在县里面建了厂后,媒婆都快把他家的门槛给踩断了”
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啊,只是看林老实一直呆在那穷山沟里,她心凉了,等不及了。
哪晓得他还有这计划,如果当初她再忍耐两年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天天跟胡安生闷气。
跟胡安的关系越是不好,何春丽越是后悔。
她再一次懊恼自己当初太急切了,没有再耐心地等一等。
她只顾着懊恼,没现自从再见到林老实后,她就一直处于后悔中。
林老实没想到这段小小的插曲给何春丽两口子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夫妻关系又添了一把火。
他现在更忙了,鱼饲料厂动工之后,除了家里的地和鱼塘,他还要经常进城查看施工进程,此外得了空还要腾出时间去省城联系机械厂,购买相关的机器设备,并四处打探便宜的原材料。
因为省城离得比较远,有时候一去就是好几天,为了省钱,林老实经常抱着行李就在火车站的椅子上窝一宿,饿了啃两口自己家带的饼,渴了就喝自己壶里带的白开水,这样连转轴地折腾了两个月,他整整瘦了十斤。
林母心疼极了,林建义也怕弟弟把身体累垮了,让他休息休息,家里的事自己顶上。
林老实也深感这样吃不消,但创业初期,每天一睁开眼就在花钱,却没什么进账,不省着点哪行。
可母亲和兄长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自己的身体若是跨了,厂子怎么办林老实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最终做了决定。
取舍取舍,有取就有舍,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始终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只抓住最重要的就行。
他放出话,将自己的一亩水田和一亩旱地承包出去,村里人有意向的可以来找他。
这时候农村土地紧张,产出又不高,有的家庭还有生的子女,这些孩子没有划分土地,所以家里的粮食紧张,根本不够吃。
加上村子里还没形成务工潮,大家都在家里种地,村里也很少有闲散的土地,这会儿多余的土地就成了香饽饽。
所以林老实这个话一传出去后,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
最后林老实把土地承包给了一户人比较厚道,家里又比较困难的人家。
对方帮他交每年一百多斤的公粮,再意思意思地给他三十斤小麦或者稻谷。
将自己的土地转包出去后,林老实又开始考虑鱼塘的事,等饲料厂步入正轨后,他肯定没时间回来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