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心中燥热,他扯了扯衣领,坐到了床边,挑眉道:
“夜已过半,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相信你家里人在准备婚事的这段时间,应该教了你不少,比如,什么姿势更适合早早诞下龙种?”
谢蕴玉脸上纵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到底是个常伴诗书的闺女,禁不住这样露骨的调侃,只闷闷地“嗯”
了一声。
辛帝静静地看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她二话不说地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把匕首,惊得他忙跳开,瞠目结舌道:
“你这是干什么?谋杀亲夫?”
她翻了个白眼,将匕首放至自己的皓腕处,冷然应道:“我又不割你。”
辛帝觑了她一眼,冲她拱了拱手,“你随意,要死快点死。”
他当真是求之不得,这谢家长女若是在洞房那天自尽了,看那谢焘的老脸往哪搁。
谢家虽有二女,但小女儿资质平庸,送进来顶多赐个妃子的称号,倒不足为俱。
谢蕴玉闻言一愣,好笑地侧过身子,指着正下方的一块布,“我是要把血滴到这上面,明日女官要看的。
你也不想碰我的吧,嗯?”
他面上鄙夷的神色一僵,眼露寒光,射向她,见其一脸认真,竟有种被人扇了一耳光的错觉。
她不是应该想方设法地勾引他吗?
往年佳节的庆宴上,他们二人虽时常打照面,却从来不曾有过交谈,为什么?因为他厌恶他们谢家。
现在一想,今夜倒是二人说话最多的一次。
他语气尖锐,“这么不想嫁给我,怎么没好好求求你的父兄?”
她不欲多说,用上了力道,刀尖卡得皮肤煞白。
却忽然被身边的那个男人给抢了去,“嗤”
的一声,被他扔得老远。
他忽然将她抵到床背上,“怎么,上了我的龙榻还想为那人守身如玉?”
谢蕴玉瞳孔里闪现出惊惧,万般没有想到他会知道她的心思,父亲也是知道的,但是三令五声她趁早断了念想,可是,当真是连想都不能想了吗?
他明知顺着她的想法做,对二人都好,只是心中仍有不绝的怒火燃起,他不愿娶谢家人是一回事,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该怎么做,只能他说了算!
他炽热的呼吸激得她浑身一颤,“你来,还是我来?”
撕裂与疼痛交织,泪水在泄恨中流淌,二人都有些心猿意马,却没有一人肯服输。
有的人心碎了,有的人却情生了。
殿外,值夜的宦者拿着纸笔一次次地记录着,房门的翻云覆雨之声直至天蒙蒙亮才有所消退,久经“沙场”
的他都不免面红耳赤,赶紧将纸条临摹了一份,一份交由女官记录在案,另一份,则悄悄地送至宫外的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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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杨珥却在宫外的陶府客院里,望着满院的棣棠,虽未开花,但她心中仍泛起一片柔情。
原来,陶院长不仅在柏舟书院种满了对母亲的思念,就算是这常年未归的京中府宅,也没有落下。
现在天色还有些朦胧,她昨夜便乔装打扮,随着退席的文武百官混出了宫,反正宫内都忙着帝后新婚燕尔的事,闲不到她的头上来。
还未久坐,就闻及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有些虚浮,彰显来人心之急切。
“瑾儿?”
沧桑中带着惊喜的男声响起,杨珥身形倏地一怔,这是母亲的小名。
她悠悠转过身,望向双鬓斑白的陶诒徵,以往遍布油渍的麻布衣衫,换成了锦衣朝服,便便大腹用腰带紧束,一改当庖厨时的慵懒,倒有了些昔日的太傅神姿。
他在她脸庞上游离片刻,随即诧异道:“小姑娘?杨珥?你……”
紧接着便释然了,怪不得从第一次见她时,便觉得眼熟,以为只是碰巧和那人长得像罢了,没想到竟是那人的女儿!
杨珥冲他欠了欠身,“不好意思,瞒了您这么久。”